喜鵲見此也就沒再多言,輕輕“哎”了一聲,就往外頭走了。
蕭知又看了一會,這才轉身朝廚房走去,她剛才應允了陸重淵要給人做梅花酥,自然是不能忘的廚房裡。
幾個婆子這會沒事乾,便一窩的圍著火坑吃著瓜子說著閑話,看見蕭知過來的時候,幾個人都嚇了一跳,忙把手裡的瓜子殼往火坑裡一哆落,然後拍了拍手裡的瓜子屑立刻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朝人喊道:“夫人。”
那瓜子殼在火坑裡發出劈裡啪啦的脆響聲,燒得久了,甚至還傳出一絲香味。
打首的婆子姓徐,是廚房的管事,這會就有些戰戰兢兢的同人說道:“夫人,外頭天冷,奴幾個就想著圍著火坑取取暖”
其實她們這樣也不是什麽大事。
這會午後,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躲個懶不是什麽大問題,就算趙嬤嬤瞧見也不會多說什麽。
可這位新夫人剛拿了五房的管事權,誰知道會不會新官上任三把火呢?再說這位新夫人的性子也不太好,和五爺可以說得上是如出一轍,當初這位新夫人在正院鞭打二少爺的時候,可是一點情面都沒留,差點沒把人活活打死。
她們心裡難免害怕。
蕭知看著她們這幅膽戰心驚的模樣,倒是笑了下。
她不是那種看不得別人閑的主,你把手頭上的事做好,其余時間只要行事別太過分,她都是不會理會的,這會聽見這聲告罪的話,她也只是笑道,“無妨,原本這會也是該你們休息的時候。”
張望了眼廚房,她問道:“剛才我讓喜鵲送過來的梅花,你們放在哪了?”
“就在灶台上。”徐婆子邊說邊把那清洗好的梅花瓣拿了過來,又試探性的問道,“夫人是想吃梅花酥還是梅花糕?您若想吃,盡管吩咐人過來說一聲便是,廚房汙穢,沒的那煙火熏了您的眼。”
“我知曉五爺喜歡梅花酥,趁著這會得空便過來做下。”
蕭知自顧自接過那清洗曬幹了的梅花,隨意撥了幾撥,梅花香味還在,清清幽幽的,很是好聞。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見幾個婆子一臉詫異的看著她,遂又笑了一句,“好了,你們不用理會我,唔,留一個燒火的婆子就行。”
“你們就先去歇息吧。”
做東西這樣的事,她以前嘗試過,好像也不是很難。
可燒火
她就真的不行了。
徐婆子幾人互相張望一眼,似是想說什麽,可最終卻還是什麽都沒說,留了個燒火婆子幫著燒火,其余人就往外頭走,可她們哪裡真的敢去歇息?就站在外頭的避風處,生怕過會裡頭的人有什麽需要找不見人。
蕭知見她們出去了,自顧自找了一塊粗布系在腰間,又把兩節袖子挽了起來。
看起來倒是十分熟練。
她以前還在閨閣裡的時候,碰到元宵或是中秋,也曾跟著母親一道做過湯圓、月餅這一類吃食,左右都是麵團做的東西,估計也難不到哪裡去。
火已經燒起來了。
燒火的婆子恭聲道:“夫人,水已經開了。”
蕭知點了點頭,把手裡的簍子放進了蒸鍋裡,又讓人拿了一些麵粉過來,然後就開始揉起了麵團。
“徐嬤嬤,你說夫人她,真的能行嗎?”
外頭一個婆子看著在灶台前忙活的蕭知,憂心忡忡的問道,夫人這架勢擺的足,可是明眼人一看就是個生手,那麵團裡的水不是少了就是多了,力道也不夠,這麵團要是揉下去,估計等到黃昏落也完不成啊。
徐婆子看著裡面忙碌的身影,無奈道:“行了,夫人既然想做且由著夫人去,等她玩夠了自然會喊我們進去的。”
她們這群做下人的還是少說話多做事好了。
剛想再說話,裡頭就傳來劈裡啪啦的聲音,一群人忙往裡頭看去,眼瞧著剛才還好好的一個廚房現在就跟被人掃蕩過似的,不是舀水的瓢掉了,就是盛放麵粉的盆砸在了地上,白色的麵粉散亂在地上,一下子就成了雪白的一塊地,而在灶台前忙碌的那個人也跟成了個雪娃娃似的。
豔紅色的牡丹裙上都是麵粉。
身上也沾了不少。
這會她正拿著小手不住扇著,似是想把眼前的麵粉山走,嘴裡還不住咳道:“咳咳——”
有婆子看著這幅陣仗,問道:“這,這我們要進去嗎?”
“再等等吧。”
蕭知是真的沒想到做東西會有這麽難。
她以前跟著母親在家的時候也沒這麽難過,可這個時候的她顯然是忘了她那會做個東西,身邊可是十多個丫鬟、婆子陪著,想要什麽,便有人把東西遞過來,甚至無需她開口,身邊人就已經把後頭要用的東西都備好了。
她只需要做做樣子,應應景,圖個高興就行。
不過雖然情況不怎麽好,可蕭知也沒想過放棄,或者把侯在外頭的幾個婆子喊進來。
她以前騎馬的時候摔過好幾次也沒想過放棄,更不用說做吃的了,難是難了點,但堅持下去總是會成功的,蕭知在心裡給自己鼓了個氣,然後抿著唇抹了一把臉繼續操乾。
***
書房。
陸重淵看了會書,又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瞧著外頭天色都有些昏暗了,可蕭知還是沒有過來,不免皺起眉,沉聲道:“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