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居民區,底樓又都是商鋪,不像大城市裡那種商圈兒,這裡沒有人管,想開什麽店就開什麽店,所以一條街上有飯館,火鍋店,理發店,超市……
任清野下車,找了個川菜館。
服務員熱情地迎出來,問道:“先生幾位呢?”
任清野豎起三根手指。
服務員就帶著任清野和薛坤去坐了一張小桌子。
薛坤拿起菜單,遞給任清野,“阿野,你來點菜。”
任清野側頭看了一下,池中月也下車了,坐到了他對面。任清野把菜單遞給她,說:“點菜。”
池中月搖頭,“隨意,你們點。”
於是,任清野又把菜單遞給薛坤。
“那我們要一個回鍋肉,一個水煮肉片,一個熗炒白菜,一個番茄蛋湯。”薛坤掃了一眼菜單,抬頭問,“夠不夠?”
任清野點頭說夠了。
服務員收走了菜單,去廚房叫菜了。
薛坤悄悄抬眼看池中月,說:“那個……我叫薛坤。”
池中月用茶水涮碗,沒看薛坤,“我知道。”
薛坤殷勤地給她遞上紙巾,說:“你放心,這次我和阿野會好好保護你的。”
池中月輕笑,“就你這身板兒,誰保護誰?”
薛坤:“……”
薛坤又說:“我不行,阿野行啊!”
池中月說:“他哪兒行?”
薛坤:“……”
“他哪兒都行!”薛坤朝著任清野使眼色,“是吧?”
任清野抬頭,正好對上池中月投來的目光,她的眼窩很深,便顯得目光尤其深邃,不像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兒。
他突然站了起來,轉身往外面走,那表情,明顯就是不想聽薛坤嘮叨。
“阿野,你去哪兒?”
“菜還沒上,我出去抽支煙。”
池中月也站了起來,“我出去買瓶水。”
池中月走出去的時候,看到任清野身板站了個女人,穿著黑色蕾絲緊身裙,頭髮染成了金黃色,逆光下她的頭髮跟發光的火雞一樣。
那女人身後的店,是一家按摩店,但裡面的設施卻十分簡陋,店面被隔開了,外面只有一個沙發,一個茶幾,和一個收銀台,而被隔斷的裡面,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
這家店的名字——濃情按摩店。
她笑吟吟地說著什麽,任清野低頭抽煙,側頭看了池中月一眼。
池中月與他對上目光,乾脆就靠到樹乾上,明目張膽地看著任清野和那個女人。
然後,池中月看見任清野回頭指了一下她,還說了句什麽,那女人就看了池中月一眼,目光裡帶了點難掩言語的感覺,似乎有點害怕,又有點不屑,但終歸什麽都沒說,低著頭走了。
任清野把煙滅了,朝著池中月走了過來。
池中月說:“這時候也不忘聊騷,挺厲害的啊。”
任清野說:“我不是把她打發了嗎?”
這時,池中月注意到,那金黃色頭髮的女人把按摩店給關了。
池中月問:“你怎麽打發的?人家把門都關了。”
任清野說:“我說,後面站著我老婆,母老虎,會砸店的。”
池中月:“……”
任清野難得在池中月臉上看到這種扭曲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
池中月發覺任清野可能在逗他,於是說:“我要真是你老婆,一定讓你沒有精力來這種地方。”
這一回,換任清野表情扭曲了。
他想起藍釉前幾天說的“瞧她那大胸長腿小騷樣,床上一定很能耐”。
不知怎麽的,他剛才那一刹那還真的往那方面想了。
任清野擦了擦唇角,說:“回去吃飯。”
按摩店內,一個紅發女問金發女,“幹嘛關門啊?外面那帥哥呢?沒進來?”
金發女一臉氣鬱,“看到他身後那女的了嗎?”
紅發女說:“看到了,就個子很高那個吧,怎麽了?”
金發女說:“那帥哥告訴我,那女人是掃黃大隊的,盯上我們了。”
*
吃了飯,任清野一行人正式出發了。
他們根據池榮貴給的消息,要去隔壁的b市找藏獒手底下周華宇的家人,守株待兔。
b市不遠,但是周華宇的老家在b市的區縣裡,開車過去得再花上五六個小時,加起來他們得開十來個小時的車。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在今晚十點左右到達目的地。
池中月開車跟在任清野的車後面,打開電台,放著音樂。
出了城,已經是下午了,天氣陡變,陰沉沉的雲幾乎就要壓到地面上了一般。
盛夏總是這樣,上午還是晴天,下午就能給你來個傾盆大雨。
池中月換了個電台頻道,正在播放路況。
B市這幾年開始開發旅遊,每到夏天就熱鬧了起來,遊客絡繹不絕,所以這個時候路上正堵。
播完了路況,又開始播天氣預報,果然,今天有暴雨。
池中月突然加速,變道,逼停了任清野的車。
任清野搖下車窗,說:“你幹嘛?”
池中月的視線繞過任清野,對副駕駛上的薛坤說:“帶上你的包,來我車上。”
路上風聲大,薛坤指著自己,說:“誰?我?我嗎?”
池中月說:“我開累了,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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