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趙寄明說,“回去好好休息。”
她彎下腰的時候,一頭瀑布般的長發垂了下來,遮住了精致的下頜線,露出一截瑩白的脖子。
脖子上掛了一根鉑金鏈子,細細的,蜿蜒在白皙的皮膚上,亮著微光。
真好看啊,池中月想。
又白,又瘦,又漂亮,還是日本醫學博士在讀。
當初怎麽就他媽看上任清野了。
池中月伸手,“秦醫生,跟我來吧。”
她帶著秦西晨出了大門,往停車的地方去。
秦西晨剛走出兩步,就停了下來。
“池小姐。”
池中月回頭,“嗯?”
秦西晨的眼角還是紅的,臉頰也是紅的,她皮膚敏感,每次一來情緒,臉上就爬上紅血絲,所以她從小到大,只要一哭,能讓旁人把心尖都疼壞。
任清野也是這樣。
她記得,高中的時候,每次一哭,任清野立馬舉手投降。
“姑奶奶,我求求你別哭了成嗎?”
“行行行,我不翻牆打遊戲了。”
“好好好,我不抽煙了。”
“什麽?讓我背英語?你殺了我吧……行!你別哭!我背英語還不成嗎?我背!現在就背!ABCDEFG……G、G、G……後、後面是什麽來著?”
她說:“H!”
任清野說:“錯了,是baby,baby!”
她當時就破涕為笑。
她曾經以為,任清野會疼她一輩子。
可是,轉眼,她看到任清野身邊站了另外一個女人。
她以為任清野永遠喜歡白白淨淨,嬌小玲瓏的女孩,可是這個女人,個子高挑,皮膚不白,上衣是黑色的工裝外套,褲子是洗得泛白的牛仔褲,還穿著一雙機車靴,這是秦西晨這輩子都不會碰一下的裝扮。
雖然,剛才任清野和池中月進門的時候各走各的,但是作為女人,她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這兩人是什麽關系。
在那種叫做“愛”的眼神裡,她曾住了好幾年。
可如今,住了另外一個女人。
想到這裡,秦西晨指尖都開始發抖。
“池小姐,剛才進來那個,是你的男朋友嗎?”
池中月腳踩走廊邊的花盆,碾著裡面的泥土,有螞蟻爬了出來,池中月下意識地就一腳踩死了。
啊,自己真是個惡毒的女人。
“不是。”池中月說,“我跟他沒關系。”
池中月說完了以後,發現自己不僅惡毒,還心胸狹隘。
就因為剛才任清野見到秦西晨的時候,那一瞬間的失態,她現在就想把他五馬分屍。
為這麽點兒小事就膈應自己,我還叫池中月嗎?誰還不能有個前女友了,誰還不能有個過去了,任清野二十七八的男人了,難不成還能是個老處\\男?要沒點兒舊愛搞不好他那方面有問題,有舊愛是正常的,舊愛很正常,人人都會有舊……去你媽的舊愛,見到舊愛那一瞬間手都滑了,下一步是不是要舊情複燃了?!
“我跟他沒關系。”池中月又說了一遍。
秦西晨卻沒說話了,眼神直接越過池中月,看著她身後,“阿、阿野……”
池中月一回頭,發現任清野就站在她身後。
眉頭微皺,看著她。
可惜,現在都池中月眼裡,任清野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前女友”三個字。
就連他都目光,也一定是在前女友身上的。
看什麽看?前女友有這麽好看嗎?成,你看個夠唄。
“任清野。”池中月說,“麻煩你送秦醫生回酒店,行嗎?”
任清野看著池中月,“你再說一遍?”
你再說一遍,你跟我沒關系。
“哦。”池中月一字兒一字兒蹦出來,“任清野,麻煩你送秦醫生回酒店,可以嗎?”
任清野咬緊了牙,憋出一個字。
“行。”
“哦,行。”池中月頻頻點頭,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氣的。
這時,阮玲香的司機小劉正走過來。
池中月一把抓了他手裡的車鑰匙,遞給任清野。
“給,鑰匙,開那輛白色的奧迪。”
接,你他媽敢接,我就剁了你雙手你信不信?
任清野伸手,拿了鑰匙。
“秦醫生,走吧。”
“……”
池中月立在原地。
而任清野沒有片刻的停留,按了一下車鑰匙,車燈閃了下。
他走過去,上了車。
秦西晨全程都是懵的,她看了一眼池中月,完全沒明白現在是怎麽回事。
“秦醫生,快去啊。”池中月冷笑著說了句,“不然有人要等不及了。”
*
池中月回了客廳。
接下來的二十分鍾,她宛若秦西晨附體。
頻頻走神,心不在焉。
“池小姐?”趙寄明說,“你怎麽了?”
池中月倏地抬頭。
“嗯?”
她愣了一下,“不好意思,我……”
池中月看到桌上放的自己的車鑰匙,心一橫,抓了起來就跑了出去。
趙寄明和阮玲香目瞪口呆。
今天這兩個女人是怎麽了?
*
池中月在任清野踩下刹車的前一秒追到了酒店,她把車停在路邊,搖下車窗,看著兩個人從車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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