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相爭,芸娘大氣也不敢出,直等姚娘離開才敢上前去勸大長公主:“主子息怒!陛下這次看起來是鐵了心要查,獵宮從昨晚進出就查的特別嚴密,姚娘帶著人在宮裡到處轉悠,雖然不見有人特意盯著垂虹殿,但馨娘再藏下去恐被找出來,當務之急是趕緊把馨娘送走。”
大長公主此次出行帶的人手本就不多,也就外面幾個侍衛外加幾個貼身宮人,她略一思索便吩咐:“派人去找二皇子,讓他想辦法。他既然想要從本宮手裡拿好處,也不能隻憑一張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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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派宮人前去向二皇子傳話的時候,長淄城內的吉祥賭坊裡,桓延波已經輸紅了眼。
他上了賭桌就忘了煩惱之事,也不知道在牢裡被拘的狠了,還是身邊陪著新結識的兄弟,開初還是有輸有贏,玩的很是開心,可是隨著時間的逐漸推移,他身上的銀子被輸的精光,催促著兩侍婢回府取了兩回銀子,眼瞧著從家裡帶出來的銀子都被輸了個精光,還不肯罷手。
雨晴上前去小聲勸:“公子,咱們先回去吧,家裡帶出來的銀票都輸光了,再玩下去就只能賣宅子了。”
桓延波霸王一樣的人,輸紅了眼哪還記得自己此刻仍在“流放途中”,一把拉過雨晴的手腕按在賭桌上:“賭這個丫頭!模樣不錯還會拳腳功夫!”
賭桌上哪有什麽好人?
一幫漢子興奮的嗷嗷直叫,還有人上手去摸雨晴的手:“小丫頭細皮嫩肉。”結果被她狠狠瞪了一眼,頓時大笑:“喲喲,小脾氣還挺辣,爺喜歡!”
雨柔急的團團轉:“公子,您不能這樣!”
桓延波眼一瞪:“再多嘴連你也加上!”
雨晴最終被桓延波輸給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那大漢拉過去才要攬腰,沒想到她抬腳就要踹,被大漢一巴掌扇過去,綁起來塞著嘴巴扛在肩頭帶走了。
桓延波還要拉她來抵押下注,雨柔撒腿就跑,衝出賭坊還驚魂未定,不知該何去何從。
吉祥賭坊的大門口掛起了燈籠,雖然入了夜,但裡面喧囂不絕,人聲鼎沸。
雨柔不敢獨自回去,便苦苦守在賭坊門口,隻盼著桓延波輸光了能從賭坊脫身,沒想到左等右等不見人出來,反倒是坐在賭坊門口乞討的兩名乞兒瞧著她可憐,便問她:“姐姐,你在這等人?”
若是往日,雨柔定然不會搭理街邊的乞丐,可是如今她滿心惶然,哪管開口的是誰,隻想找個人說說話兒:“我在等我家公子,他輸光了怎麽還不出來?”
小乞丐似老江湖跟她講賭坊之事:“身上沒銀子也不怕啊,要麽跟賭坊借貸,要麽就打欠條,不弄的傾家蕩產哪那麽容易出來?我們在外面乞討見的多了,不少年輕公子穿著光鮮進去,被剝光了打出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有了雨晴的前車之鑒,驚魂未定的雨柔既不敢進去,便只能傻等。
她等來等去,卻等到了桓延波的屍體。
凌晨時分,賭客們三三兩兩從裡面晃蕩著出來了,只聽得裡面隱隱傳來爭執吵鬧的聲音,緊跟著便有人慘叫數聲,賭客們擠在一處往外衝,她焦急的站在門口盯著人群,盼望能見到桓延波,可是等來等去賭客都跑光了,還不見自家主子出來。
她乍著膽子進去,才發現桓延波半個身子爬在賭桌上,腦袋上破了一個大洞,正在汩汩往外流血,雙目大睜,表情猙獰。
“公、公子?”雨柔顫抖著去試探他的鼻息,卻半點也感受不到。
深夜的垂虹殿燃著熏香,帳幔低垂,四角籠著火盆,溫暖如春,大長公主卻忽然從夢中驚醒,大叫了一聲:“延兒——”
小榻上守夜的芸娘被驚醒,忙披衣過來:“主子可是夢到公子了?”
大長公主滿臉是淚,用力握緊了芸娘的手腕,就好像風中的樹葉抖個不停:“芸娘,芸娘,我夢見延兒滿臉是血來找我,還說頭好疼……”
芸娘忙寬慰她:“主子那是想公子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再說有雨晴雨柔那倆丫頭看著呢,公子在長淄好好的,主子不用擔心。”
大長公主驚駭不已:“不對,延兒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駙馬陪在他身邊……是駙馬帶著他來的……”
芸娘渾身發涼,隻覺得這個兆頭實在不大吉利,又不敢說破,只能絞盡腦汁開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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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接到大長公主傳來的話,幕僚鬱敬儀欣喜不已:“早聽殿下說大長公主身邊有不少能人,不如趁這次機會把人收歸自己旗下。”
元閬卻很是冷靜:“鬱先生有所不知,這一位敢對唐堯之女下毒,就是大長公主的心腹,對她死心塌地,就算是本王收歸旗下,也未見得對本王忠心,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在背後捅本王一刀子呢,不如給禁騎司賣個好。”他頗為苦惱:“不過有點麻煩,既要讓禁騎司知道本王的好,又不能透露出去,更不能讓大長公主覺得我出賣了她,還須先生斟酌。”
鬱敬儀略微思索片刻,面上露出一點笑意:“只怕殿下舍不得。”
“本王有什麽舍不得的?”
鬱敬儀:“大長公主不是給主子送了個禁騎司的美人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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