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是她?
齊霽此刻在看著這個啃著糖餅的姑娘時,心裡已經了然。
“都已是見過兩面了,我還未請教表妹的名姓?”見她埋頭啃糖餅,齊霽也不再執著於之前的話題,便索性含笑問道。
“謝桃。”她小聲地答。
齊霽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輕輕挑眉,“是個好名字。”
人很簡單,而她的名字也如她一般簡單。
“齊明煦。”
彼時門外忽而傳來了衛韞的聲音。
像是帶著幾分不悅,稍稍泛著冷意。
齊霽聞言,偏頭時,便見衛韞已踏進門來。
他身上披著的玄色大氅已被漸盛的雨勢浸濕,邊角還在滴著水,披散在身後的長發也難免被風吹進傘沿下的雨水浸潤。
“衛韞!”謝桃一見衛韞,就把手裡啃得只剩下一小塊的糖餅放在桌上的牛皮紙上,然後就站起來,往他面前跑。
這一幕落在齊霽的眼裡,令他瞬間又挑了挑眉。
衛韞瞧見謝桃跑過來伸手就要來拉他的衣袖,他就伸手,指尖點在她的額頭,令她一時止步在那兒,與他之間隔著他一臂的距離。
“我身上沾著寒氣。”他簡短地解釋了一句。
而後便冷淡地瞥了一眼坐在那兒的齊霽,緩緩走到屏風那處,解了領口的帶子,將那大氅直接搭在了屏風上頭。
“延塵你對桃桃表妹倒是溫和,怎的對我便是這樣一副情態?”齊霽吃著酥糖,歎了一口氣。
衛韞聞言,回身時忽而看他,神情莫名有些怪異,“你喚她什麽?”
齊霽坦然道,“你我既是好友,桃桃是你的表妹,自然也是我的表妹。”
衛韞的那雙眼裡清輝疏冷,聞言,稍稍眯了眯。
“……”
謝桃覺得屋裡的氣氛莫名有點怪異,她默默地走過去,坐下來繼續啃餅。
衛韞瞧見桌上那兩盒擺在齊霽面前的酥糖,還未說些什麽,齊霽注意到他的目光,就連忙把盒蓋啪嗒一聲蓋上,然後往自己面前挪了挪。
“衛延塵,這些可都是桃桃表妹送我的。”他警惕似的說了一句。
而後他索性抱著盒子站起來,還不忘拿上了桌上他的那把玉骨扇,“天色不早,我要回府用午膳了,你們國師府裡的飯菜實在難以下咽,”
說著,他看向謝桃,對她笑了笑,“桃桃妹妹,下次我再來,帶你去吃我侯府的家宴。”
彼時,他話音方落,便見衛韞眼風掃來,於是他忍不住又揚了揚唇,隻說了一句“告辭”,轉身便往門外去了。
守在門外的衛敬一見齊霽走出來,便當即拿了放在一旁欄杆上的紙傘撐開來,“世子爺,屬下送您出去。”
齊霽頷首,回頭往書房門內望了一眼,唇畔始終銜著溫雅的笑意。
“走罷。”他說著,便抬步走下了石階。
門內的衛韞見齊霽離開,偏頭低眼時,便瞧見女孩兒嘴邊殘留的糖霜碎屑,他便拿出了一方錦帕來,伸手替她擦了擦。
謝桃乖乖地坐在那兒,那雙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面前的衛韞。
直到衛伯匆匆從雨幕裡走來,站在門外道,“大人,和毓公主送來了帖子,邀小姐後日去梅園參加詩會。”
衛韞聞言,他收回手,將錦帕隨手放在了桌上,而後便抬眼看向門外的衛伯,直接道,“推掉。”
“直接告於來人,說表小姐舊疾複發,如今正臥床修養,不良於行。”
衛伯當即垂首,“是。”
而後便轉身又撐傘衝進了雨幕裡。
“公主?”
那是皇帝的女兒,真的公主啊。
“她是當今聖上所出的第四女,因其詩才與容色雙絕,在大周頗有聲名。”衛韞解釋了一句。
詩才與容色雙絕?
謝桃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他,“也就是說她不但作詩很厲害,而且長得也很漂亮?”
衛韞沒有反駁。
謝桃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忽然問他,“你見過她嗎?”
“不過數面之緣。”衛韞簡短地答。
“她為什麽要邀請我去參加什麽詩會啊?我又不會作詩……”謝桃疑惑地問。
她連背詩都是一件難事,更不提作詩了。
“許是好奇,又或許還有旁的目的也未可知。”
衛韞將茶盞湊到唇邊,輕抿了一口,而後才道,“不論如何,你都不必去。”
他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她卷入這些複雜的事情中來,所以這些場合,能不讓她露面的,他便盡量讓她避免。
“我還挺想知道這個公主長什麽樣子誒……”謝桃一手撐著下巴,說了一句。
她還沒有見過真的公主。
還是這種傳聞中才色雙絕的公主。
但這樣的話,她也只是說說而已。
自從上次花燈節之後,她就不再提出去的事情了。
無論外面有多少風浪,他都毫不猶豫地替她擋去,絕不允許她陷入與他一般的漩渦裡。
謝桃的世界,生活有時也很難,卻沒有他這裡這麽多用生命作為代價的的爾虞我詐。
她理解他的艱難處境,也不願意讓他因為她而有所損失。
所以她決定收起對這個世界所有的好奇心,只看著他就好。
這些,都是謝桃放在心底,從沒有對他說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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