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跟上輩子一模一樣,長的俊俏,眉宇間卻有掩不住的銳氣。
見眼前嬌軟白嫩的少女緊盯著自己卻不言語,少年眉頭微皺,“你到底找誰?”
室內突然傳來女人咳嗽聲,然後是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咳咳,樾樾,外,外面是誰找?”
那是施驪婉的聲音,卻顯得氣息不足。
縈縈臉色微變。
“你到底找誰!”施樾滿臉不耐,已經準備關門了。
“我找你跟施驪婉女士。”縈縈的聲音嬌嬌軟軟的。
施樾盯著縈縈面相仔細看了看,漸漸神情微變。
“讓我進去說話吧。”
施樾盯著縈縈半晌,臉色越來越陰沉,最後到底還是讓身把人放了進去。
縈縈進到房內,這是個簡單的一室一廳,家具也都比較老舊,但是客廳裡乾乾淨淨,客廳裡還用簾子隔開著,應該是擺放著床,這裡是一室居,顯然施樾都是睡在客廳。
“咳,咳咳,樾樾,是誰來了呀?”房間裡傳來施驪婉的聲音。
縈縈走到房門口,見到房間的床上半靠著個頭髮半白,容顏蒼老憔悴的女子。
縈縈瞬間紅了眼眶,母親才三十九,可這幅模樣卻像的五十好幾的老婦人。
施驪婉看著門口漂亮的少女,那眉眼,她的目光又落在兒子身上,目光就這樣來來轉轉,臉色開始變得潮紅激動,“你,你,你是……”
縈縈哽咽道:“我叫陳泠縈,是陳義昌的小女兒,再有三個月是我十六歲的生辰。”
再有三個月,十六歲……
跟樾樾同樣都是九月中旬的生日,眉眼也跟樾樾有幾分相似。
施驪婉開始無聲的落淚,嘴巴半張著,卻怎麽都發不出聲音來。
縈縈跪了下來,眼淚一滴滴的砸在地面上,“媽媽,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施樾一直面無表情的站在旁邊,不知再想什麽,只是目光未曾從縈縈身上離開過。
施驪婉的眼淚大顆大顆的砸在薄毯上,身子不住的顫抖,半晌後,那無息的哭聲終於變成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她掀開薄毯從床上下來,跌跌撞撞朝著縈縈走來,幾乎是撲倒了縈縈面前,一把將人抱在懷中。
施驪婉的眼淚就沒停過,順著蒼老的臉頰滴落在縈縈雪白的頸子上,燙的縈縈渾身顫栗。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
施驪婉幾乎哭的斷過去氣,縈縈悄悄掐了個訣,引了一絲及微弱的靈氣送到施驪婉的經脈之中。
施樾看不下去,粗聲粗氣道:“我媽身體不好,你別再讓她哭了。”
縈縈知曉弟弟對她應該還懷著敵意,畢竟是個不知從來冒出來的,他也不敢輕信。
“媽媽,別哭了,我們過去沙發上坐著說罷。”
扶著施驪婉過去沙發上時,縈縈卻忍不住心驚,母親這些年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麽,身上的元氣幾乎耗散的差不多。
施樾居高臨下盯著縈縈,“你怎麽證明你是我姐姐?”
他自幼就知道自己還有個生下來就是死胎的姐姐,也知道陳義昌是他的父親,因為每次施驪婉看到關於陳義昌的新聞都是瘋了一樣,他也知道陳義昌很有錢,但從來沒想過去認這個父親。
“去做個親子鑒定就是了。”縈縈看向少年。
“那你為什麽現在才找來?”施樾語氣冷淡,“在陳家生活做千金小姐不好嗎?過了十幾年才找上門是想幹什麽?而且我們從來不知道陳義昌還有你這個小女兒。”
的確,陳義昌從不在外人面前說他有個傻子小女兒,甚至很少有外人知道陳泠寶得了慢性腎衰竭需要換腎。
“因為我從生下來就是個傻子。”縈縈垂下眼睫,白嫩的小手揪著衣擺,“我是十天前才突然開竅,雖然這十幾年我在外人眼中是個傻子,但發生的任何事情我都還記得,就連出生時候的事情也模模糊糊記得一些,開竅後我就托人找你們。”
她只能這樣說,不可能告訴她們自己是兩千年前的人。
施驪婉愣住,為什麽陳義昌當初要騙她縈縈是個死胎,卻暗地裡抱走了縈縈?如果想要孩子,那也應該兒子才是首選。
縈縈繼續說著,“陳義昌有個二女兒,比我大兩歲,生下來就是慢性腎衰竭,需要換腎……”
她這個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施驪婉目眥欲裂。
施樾愣住,然後臉色鐵青,死死的咬著牙。
縈縈小聲說,“所以我開竅後就過來找你們,媽媽,樾樾,以後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生活?”
聽見她喊樾樾,少年抿了下唇。
施驪婉抱住縈縈,“對不起,都是媽不好,當年沒保護住你,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陳義昌竟如此狼心狗肺。
第15章
母女兩人叨叨絮絮的說著話,施驪婉淚眼婆娑的問著女兒這些年在陳家過的如何。
縈縈沉默不語,施驪婉猜到她在陳家日子肯定過的是不好,或許不會少吃少喝,但只怕會被陳家孩子隨意欺辱。
施驪婉紅著眼眶,“縈縈,都是媽媽不好,當初媽媽應該多警醒些的,不該那麽輕易相信他,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縈縈苦笑,“他夥同醫院的醫生有心騙您,連隔壁產房的死胎都抱過來給您看,任誰都無法想到真相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