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炯是她的二哥,阿漁希望二哥能娶個美好的女子,可阿漁也是女子,她知道女子想嫁什麽樣的男人。
江氏思索片刻,點頭道:“行,就照你說的辦。”
回侯府的路上,江氏先對曹廷安提了這個解決之策。
曹廷安皺眉:“他謝家女兒就那麽金貴,連幾個通房都容不下?”
江氏聞言,不與他比嗓門,隻別開眼,幽幽道:“侯爺是在指桑罵槐嗎?我身份比謝家姑娘差遠了,竟然忘了給您安排通房,真是該……”
“別胡說,我沒那意思!”眼看江氏又要落淚,曹廷安急了,一邊將人抱到懷裡一邊對天發誓道。
發誓不管用,曹廷安繼續哄道:“我真沒有那個心,你與別人不一樣,自從見了你,我就再也看不上別的女人了。”
江氏依然悶悶不樂的樣子,自嘲道:“侯爺錯愛了,我沒讀過多少書,也沒有見識,連二公子的婚事都辦不妥當,侯爺還是把我貶成小妾,再娶個……”
話沒說完,被曹廷安粗魯地堵住了嘴。
江氏推推搡搡的。
曹廷安認栽,攥著她的小手道:“行行行,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老二不答應,讓他繼續打光棍去,以後他們哥倆我誰都不管了,只等著從熾哥兒這抱孫子。”
這話太假,江氏撲哧笑了。
曹廷安捏她臉:“終於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把戲。”
這些年江氏越來越喜歡用裝哭這套對付他了。
曹廷安都知道,他只是心甘情願入她的套。
第106章
曹炯的婚事確實一波三折。
阿漁在家服喪,江氏有苦無處說,隔一陣就跑過來向女兒傾訴煩惱。
三月的時候,江氏沮喪臉:“你二哥是真的喜歡謝姑娘,我回去跟他一說, 第二天他就把幾個通房都遣散了,於是我又去了謝家,先跟謝老爺、謝夫人賠了不是,再承諾只要謝家同意婚事,你二哥以後絕不納妾或抬通房。謝夫人說他們要考慮考慮,我就在家等消息,結果人家托公主的口告訴我,說他們不想高攀,這不還是不願意嗎?”
到了四月,江氏眼圈都紅了:“為表誠意,這個月我去了謝家三次,磨破嘴皮子人家就是不同意。昨晚你爹爹凶了我一頓,不許我再去,還把你二哥也罵了。唉,我知道你爹爹是心疼我,不想我去貼人家的冷臉,可,你大哥二哥年紀都不小了,外面早有人議論我這個繼母不關心他們的婚事,好不容易你二哥有了心上人,我不替他張羅,難道要指望你爹那個暴脾氣?”
轉眼端午節至,江氏帶了粽子來看女兒,抱著扎著一個小揪揪的阮阮歎道:“你二哥一時衝動,親自去了謝家,沒見到謝姑娘,謝老爺趕他走他不走,謝老爺大怒,讓護院抓他。你二哥武藝高超,謝家護院不是他的對手,你二哥在謝家上躥下跳的,謝老爺氣得要告到皇上面前去,虧得公主出面,勸你二哥向謝老爺賠罪,這事才沒鬧到皇上面前去。但現在滿京城都在看咱們家的笑話,哎,我真是……”
六月曹炯隨聖駕去山莊避暑了,江氏總算省心了一個月。
結果七月裡曹炯一回來,又幹了一件荒唐事,他不知從哪打聽到謝香雲要去寺中上香,竟提前去寺裡等著了,待謝香雲遊寺的時候,曹炯突然冒出來,質問謝香雲為何不願嫁他。謝香雲並沒有聽過曹炯的汙言穢語,謝淮揚也不可能告訴妹妹,她只知道父兄批判曹炯風流,非良配。
面對曹炯的怒火,以及周圍香客看熱鬧的眼神,謝香雲漲紅了臉,急出了淚。
曹炯一見,氣焰頓消,先瞪著眼睛吼走了一圈香客,再摸著後腦杓朝謝香雲道歉,仗著謝香雲忙著擦眼淚沒功夫趕他,曹炯說了一連串的混話,什麽他見了謝香雲便開始朝思暮想茶飯不思,什麽他已經遣散了通房發誓隻喜歡她一個,什麽他的侯爺爹曾經也是色痞子現在都專寵繼母了,他也能做到,又說了江氏溫柔善良,是個很好的繼母,叫謝香雲不必擔心成親後受婆母的氣。
臨走的時候,曹炯還硬塞了一樣東西給謝香雲,至於他塞了什麽,遠處的香客們沒瞧見,江氏作為長輩,也不好直接去問曹炯這種私事。
“鬧成這樣,我隻好再次去謝家登門賠罪,謝夫人待我還算客氣,沒給我臉色看。”
阿漁奇道:“謝家沒把二哥塞給謝姑娘的東西還給您?”
如果是她,將來哪個混小子強送禮物給女兒,女兒不喜歡對方,這件事又傳開了,阿漁肯定會讓男方家人帶走那個禮物,而且,阿漁的臉色一定會非常難看。
江氏搖搖頭:“人家沒提,我也沒臉開口要。”
阿漁忽然覺得這門婚事或許還有希望。
“娘,不如您再請個媒人去試試,一次不成就再試一次,如果媒人三次登門謝家依然拒絕,那你就勸二哥死心吧。”阿漁建議道。
江氏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聽女兒的,請了一位能說會道的媒人去謝家。
中秋過後,江氏又來了春華堂。
“嬤嬤!”阮阮正在院子裡玩耍,看到今年來得特別勤的外祖母,阮阮高興地叫道。現在阮阮會喊爹爹娘娘了,外祖母、祖母、嬸母這些她說不清楚,一律都喊“嬤嬤”,嬤的音與母還是很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