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類似中介,代購嗎?
曲一弦“嗯”了聲:“你繼續說。”
“我哥們一提項曉龍,權嘯就知道了。”
“他說六月底,東家行的老板請了他們行裡好幾個人去他那喝茶。人到齊後,給他們看了張照片,是塊紅山文化的勾雲玉佩。什麽概念呢,紅山文化的勾雲玉佩距今五六千年的歷史,中華上下五千年聽說過吧,跟老祖宗一個輩分的寶貝。真正的尖貨。”
許是覺得文字太蒼白,無法表達他心中的震驚和羨慕。袁野特意發了個撓牆的表情,補了句:“權嘯說,東家行那老板估出來的價是一千萬,這還是往少了說的。”
曲一弦的目光差點直接黏到那一千萬上,她心裡麻溜溜的。
怎麽人家手裡攥著的,都是寶貝呢!
她決定從現在開始,要對傅尋好一點。說不定哪天這位大佬善心大發,賞些邊角料下來,那她也能跟著發發財了。
不過,她有一個問題。
“那東家行的老板怎麽知道他是項曉龍的?這玉佩是跟東家行成交的?”
“哪啊,生意沒做成。”
袁野:“東家行老板識貨,一般的玉佩能賣個三四百萬就已經頂天了。他知道勾雲玉佩的真品概率是千萬之一,哪裡舍得錯過,開價直接報了八百萬,項曉龍沒賣。”
“東家行老板不死心啊,軟磨硬泡地又往上加了一百萬,人還是沒賣。但項曉龍自己留了名字和電話,說如果有感興趣的買家可以再聯系他,賣出去了他願意給東家行的老板一些分成。這才有後來的東家行老板請喝茶,敦煌古玩圈都知道有這麽一塊紅山文化的勾雲玉佩要脫手的後續。”
“權嘯還說,喝茶那天,東家行老板一提起那玉佩就止不住的歎氣,覺得太可惜。項曉龍一看就不懂行,這玉佩在他手裡簡直是暴殄天物。”
曲一弦立刻抓住了關鍵詞:“項曉龍不懂行?他自己說的?”
袁野回:“這我就不清楚了,曲爺,你現在看到的話全是已經轉述過三次的話,哪能一比一還原啊。我猜你想知道的可能還不止這些,所以讓我哥們後天晚上約了權嘯一起吃飯。你有問題,直接問他。”
“行。”能當面談自然是當面談比較好。
頓了頓,曲一弦問:“你還知道什麽?全部倒出來。”
她要是不提,袁野差點忘記主題:“權嘯說,這玉佩已經出手了。不過奇怪的是,敦煌的古玩市場裡誰都沒見著這塊勾雲玉佩。”
“不過也能理解,上千萬的寶貝,落誰手裡能安生?都藏著掖著生怕被人知道自己攬了這個寶貝。而且吧,這玉佩的估價這麽高,一般的古玩店都吃不下,哪來的資金能扣下它啊。”
“權嘯說,就當夢一場,別惦記這寶貝了。肯定落在哪位富豪手裡了,再不濟,也得是達官權貴,中產階級都別想了。”
袁野一提到這就來氣:“我哥們是幫我去打聽的,你說權嘯這話不是擺明了說給我聽的嘛,他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啊。我中產階級怎麽了,我要是中產階級他還低保戶呢。”
曲一弦這會可沒空安慰鬧脾氣的小朋友,她有些納悶:“權嘯既然說敦煌的古玩市場誰都沒見著這塊玉佩,那他怎麽知道玉佩脫手了?”
這條消息發出去跟石沉大海似的,沒有任何回應。
曲一弦等了一會。
沒等著袁野的回復,先等著了門鈴聲。
她一個激靈,剛醞釀出來的那點倦意頓時煙消雲散,整個人都精神了。
她趿著賓館提供的一次性拖鞋走到門後,掀開貓眼蓋,往外看了眼。
門口站著的那位,不是薑允,還有誰?
曲一弦醞釀了下情緒,深吸了一口氣,拉開門。
薑允正要再次叩門的手僵在半空,抬頭看來。
這一對視,薑允頓時有些尷尬。
她的面龐肉眼可見地泛起一圈緋紅,放下去的手也不知道該怎麽擺了,最後只能雙手交握在身前,怯怯地往裡張望了眼,問:“尋哥呢,在房間裡嗎?”
曲一弦堵在門前,從上到下掃了她一眼,回:“不在。你找他有事?”
“不在?”薑允似有些錯愕,她沉默了幾秒,說:“我是來找他道謝的。”
得!
傅尋說薑允今晚會來敲他的門,感謝他幫忙說了好話。
一句話,兩件事,全中了。
也不知道他們這些玩古玩的,是不是都要順便再修門風水和算卦?
曲一弦的眼神刻意地又從上到下把薑允掃了一遍,問:“你都穿成這樣去道謝的?”
薑允穿了套賓館提供的浴袍,浴袍裡是一條領口很低的真絲睡衣。酒紅色把年輕的姑娘襯得膚色白皙剔透,膚如凝脂。
她的頭髮半濕,披散著,整張臉看上去小了一圈。
曲一弦這會還特想拿手指去戳戳她的臉,看看那白得發光的蘋果肌上是不是能搓下一層粉來。
薑允低頭看了眼自己,扯著唇角,似露出了一個譏誚的表情。但這個表情隻一瞬,快得像是曲一弦的錯覺,一眨眼就不見了。
她還是那副楚楚可憐惹人疼惜的表情,有些局促地說:“是我考慮不周了,我就是想來道個謝……”
曲一弦“呵”了聲,問她:“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