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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了扎營地,又確認了搜救路線後,接下來的物資和人力分配,就顯得再簡單不過了。
曲一弦提前離席去布草間確認物資設備,她讓領隊準備的是整個救援隊隊員適配的保暖衣物,除了清點數量,還要一一分發,工程浩大。
除此之外,她另外準備的一份設備清單也需要人去采買準備,她走不開,就點了隊裡眼熟的隊員去補給站購買,單獨押後給她送來。
做完一切準備工作,她返回會議室。
人員分配已經由顧厭用記號筆寫在了白板上,她看見自己的名字和傅尋的列在一起,分為了一組領隊。彭深與顧厭,帶領二組,走二號路線。
滿室竊竊嘈嘈的討論聲裡,沒人注意到她回來了。只有背對著門口的傅尋,像是感應到她的存在般,毫無預兆地,轉身看來。
就連曲一弦自己也沒留意到,四目相對時,她彎起唇,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最後的備戰又如何?
大戰一觸即發又如何?
她現在,滿心歡喜,無謂生死。
第104章
定好晚上八點出發後,所有領隊各司其職,回房休整。
曲一弦故意起身得慢了些,落在最後。
顧厭原本正和彭深在說話,見狀,猜她是有事要私下詢問自己,正好和彭深的對話也告一段落了,他沒避諱的,拍了拍彭深的肩膀,立在原地等她。
曲一弦餓了一天,心口燒得慌,左右附近又全是隊裡的人在奔波忙碌,不算個好說話的地。她想了想,問顧厭:“我正打算出去吃點炕鍋,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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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道梁的站區小,主街就一條,匯成十字。
以此為中心,再往外擴散,人車稀少,街道上少有人走動。
羊肉炕鍋不算遠,離悅來賓館不過三百米的直線距離。
怕耽誤事,曲一弦動身前就差領隊打了訂餐電話。等到店裡時,預留的餐位上已經沏好茶,熱上了位。
落座後,曲一弦第一句話就是:“袁野跟你怎麽說的?”
袁野幹什麽去了,她心知肚明。
顧厭在會上故意提是袁野提供線索等他的小組去雪山匯合,旁的隻字不提,顯然是袁野走之前交代過他。
“他說去辦點事。”顧厭抿了口茶,說:“讓我誰都不要提,就當他一直在雪山口守著。”
熱湯端上來,服務員分盛了三小碗遞到三人手邊。
曲一弦舀了口湯,打趣道:“那我一問,你就跟我說了?”
顧厭一笑,嗓音涼沉沉的:“你們車隊內部出了事,上層領導全部離心,當我看不出來?”
他端起裝著茶水的酒杯向傅尋舉了舉,低聲問:“你們在一起了?”
曲一弦剝花生的手一頓,想說“我兩在一起的事,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可話到嘴邊,對上顧厭凝視她時專注到有些偏執的眼神,她笑了笑,點頭:“嗯,在一起了。”
顧厭下意識去看傅尋。
後者眉眼淺淡,隻淡淡與他對視一眼。
他心下微刺,喂進嘴裡的茶水味像是藏在角落裡發酵多時,苦的、澀的、還透著一股霉味,就像腐肉風乾久藏的味道。
顧厭心裡酸澀,面上卻不顯,唇角揚了揚,牽出一抹笑來:“那恭喜。”
曲一弦沒接話。
她垂眼剝著花生粒,從外殼到裡衣,一點一點,極盡耐心。
還是顧厭覺得自己打了岔,偏離了原先的話題,悶聲喝了幾口茶後,輕咳一聲,拉回正題:“你找我,是想問軍事要塞的事?”
曲一弦嗯了聲,眉心微鎖:“我們在五道梁碰面那天,有人趁這個機會去營地和裴於亮碰面了。軍事要塞的伏擊計劃,裴於亮一直都知道,他口稱是彭深告訴他的,所以他一直早有心理準備。”
顧厭挑了挑眉:“彭深?”
隨即,他又搖了搖頭:“那日彭深不適,在賓館裡休息。大概飯點,我們還通過一次電話,電話是從他房間的座機打出的,我確認他在賓館裡。”
顧厭猶豫了一下,問:“這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在賓館裡?”曲一弦忽的有些煩躁,本就因彭深那句在場證明動搖的懷疑,此刻搖搖欲墜。
傅尋輕握了一下她的手,打斷兩人的談話:“先吃飯。”
“彭深在不在賓館很好證明,看一眼監控錄像就知道了。但眼下時間緊張,調監控難免興師動眾。”他往曲一弦手邊又添了一碗熱湯,看她喝了,才說:“我出來前留意了下賓館隔壁的水果店,等回去時可以買點應季的水果路上解渴。”
曲一弦一想,也是。
與其她現在胡思亂想,不如把腦中的結扣整理、列單,一條條解扣。
她執起筷子,邊吃邊問:“那軍事要塞是什麽情況?”
顧厭那組小隊支援不及時,顯然是出了問題。
“儀器失靈,信號被屏蔽。”顧厭蹙了蹙眉,說:“槍響前後,我和埋伏在油罐庫裡的小組幾乎是失聯狀態。那頭我留了人,還在調查原因,這兩天應該就能出結果了。”
顧厭那頭的事,曲一弦插不上手,也說不上話。
就跟曲一弦這頭的事,顧厭哪怕知道車隊內部的上層出了問題,但凡涉及不到他,那就是人家的家務事,他也沒理由刨根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