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尋不答。
他輕咬著她的耳垂,鼻息溫熱,盡數灑在她的耳廓上。
她下意識地縮,沒躲多遠,被他握著腰抓回來,這一次沒客氣,像是故意的讓她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裝滿他,撞進深處,蟄伏著。
她哼了一聲,從身到心都滿了。
也不敢動,貼著他唇的下巴微仰,有些可憐地深喘了一聲。
傅尋睜開眼,似還嫌不夠,頂得她微微弓身。手從她腰身和床的空隙伸進去,墊到她腰後,反手握住,往下一摁,緊得再無縫隙。
這一下要了命。
她渾身都軟下來,勾住他後頸的手失了力,腳尖都蜷了起來。拚命地想逃離,又貪婪地想再靠近一些。
傅尋卻慢條斯理,仿佛故意要報剛才她的輕視之仇,她求時,他缺三分盈滿;她不要時,他非要十分盡入。
外頭的人聲喧囂漸漸紛亂嘈雜,離樓梯口越近,上樓下樓,關門開門的聲音越像是鑽入耳朵裡的,一聲聲清晰可聞。
“隔音不好。”他故意的,去咬她的唇,聽她細聲地哼:“你要忍著些了。”
曲一弦睜眼看他,眼前有些朦朧,他的五官面容卻十分清晰,隱忍的,克制的,又酣暢淋漓。
她咬住下唇,攀住他肩膀的手越抓越緊。
原本還想說句什麽,可那句話還沒到唇邊,就被撞散了。他那句話就像是開幕預告,直到她被滅頂的快感衝擊淋刷,她才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開始。
——
不知過了多久,等傅尋終於放她去睡時,她已累極。
意識朦朧飄忽之間,她腦海中一幕幕地閃過剛才大言不慚說要“你下我上”的畫面,像不停重播的動態畫面,反覆的,無止境的“羞辱”她。
最後最後的定格,定格在她精疲力盡,求著纏著讓他快點的畫面上。那種滅頂的酥麻,像過電般殘存在體內,時不時地躥兩下以彰顯它的存在感。
傅尋等她睡安穩了,才攬著她抱進懷裡。
她鬢間的發絲被浸濕,貼在唇邊。
他抬手替她撥開,唇從她的眉心,落到鼻尖,最後在唇上輕輕一吻,也跟著閉眼休息。
——
這一睡,從天亮睡到日暮西斜。
從窗簾縫隙裡透出的光都帶了暖黃色的遲歸顏色,昏黃得鑲著金邊,落在地板上。
門外,是輕而克制的敲門聲,先是三聲,見裡頭沒動靜,又持續響了一陣。
傅尋先醒,睜眼見她蹙眉不悅,小心地將手從她頸下抽出來,套了衣服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領隊,見開門的是傅尋,怔了下,低聲問:“傅先生,小曲爺是不是還沒睡醒?”
走廊裡很靜,安靜得像是萬事告一段落的寂靜。
他握著門把手,沒直接回答,反問道:“找她什麽事?”
“是這樣。”領隊無端覺得周身壓迫感漸重,他舔了舔唇,長話短說:“顧隊來了,說是雪山那頭有緊急情況,讓幾位大領隊集合開個會。”
話落,他等了一會,見傅尋不接話,又補充:“顧隊,彭隊都已經在會議室裡等著了。”
“我知道了。”傅尋說:“叫醒她可能費點時間,勞你去遞個話,讓兩位稍候。”
領隊滿口答應,看著門在眼前關上,他轉身,忽然頓住了腳步。
等等……
這話要怎麽遞???
——
曲一弦是自己醒的。
敲門聲那會她就醒了,只是意識還沒回籠,眼睛跟黏住了似的根本睜不開。
後頭領隊和傅尋說的話她都聽見了,耳朵像是天生會捕捉關鍵詞,一聽到“緊急情況”,再松散的弦也立刻繃緊了。
她睜眼,擁被坐起。
身上還有些懶和倦勁,她靠著床頭髮了好一會呆,直到門合上,傅尋回來了,她才像是徹底清醒過來,啞著聲問:“領隊說什麽了?雪山那邊發生什麽緊急情況了?”
“不清楚,彭深和顧厭在會議室等你,應該是想趁人齊的時候再說。”傅尋摁亮了牆邊的照明開關,俯身來抱她:“先去洗個澡?我去替你要身換洗的衣服。”
也好。
她下巴擱在他肩上輕輕一點:“抱我過去。”
——
戰備狀態,洗澡的時間都是掐著用的。
曲一弦沒浪費太多時間在個人上面,收拾齊整後和傅尋一前一後推開了三樓會議室的大門。
會議室裡除了彭深和顧厭以外,還有多位負責不同領域的各位領隊。應是等了她一會,桌上茶水半盡,面露急躁。
她一來,會議室裡的交談聲一止,滿室默契的一靜,所有人起身相迎。
曲一弦也不因自己的地位舉足輕重就態度輕慢,誠懇地告罪一聲,在彭深的下首位,與傅尋一起落座。
顧厭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先開口道:“聽說你們都受傷了,沒能第一時間慰問,是我疏忽了。”
曲一弦瞥了他一眼,不太客氣的拆台道:“我們認識這麽久了,用不著說這些場面話。受傷這事,怪不著你。”
顧厭一笑,似是習慣了她說話的方式,說:“要不是認識那麽久,知道你是什麽性子,你這番話我真要誤解。”話落,他視線一偏,落在傅尋身上:“傷沒事吧?也怪我行動指令不明確,耽誤了最佳抓捕的時間。不止漏了兩網魚,還讓你們負傷掛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