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擱在現代,那就是商業聯姻啊。
說到底,紀雲舒在她父親眼中,不過一顆棋子。
不,更準確的說,府裡的四位小姐都是他手裡的棋子。
大女兒紀幕青當太子妃一般栽培,據說紀書翰動用了不少關系,來年,便會送紀幕青進京。
二女兒紀婉欣自小身體不好,卻早早就許給了京城禮部尚書的兒子,等過了兩年,也將送去京城。
而四女兒紀靈芝年紀尚小,八歲孩童,但前些年紀書翰和紀老夫人前去京城辦事,也把紀靈芝許了人,對方,乃是兆親王的侄子。
唯獨她紀雲舒,偏偏許給一個癡呆傻兒。
這差距,真夠大!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襖,哈了一口冷氣。
嫁人也罷,商業聯姻也罷,要嫁給一個癡呆傻兒,她是萬般不願。
可紀書翰說一不二,綁也會將她綁去衛府。
看來這紀家,她遲早是待不下去了……
第7章 上等的靈長類動物
一月的夜,冷風嗖嗖,這會又下起了雨,倒是屋簷禺角處掛著的幾盞紅燈籠映著幾絲暖光。
沒一會,鸞兒便悄悄過來了,送來了一件毯子和一個手爐。
“老爺明明知道小姐身子不好,還罰小姐跪一宿,這不是要命嗎!”鸞兒眼含淚水的哭了起來。
“怎麽總是哭哭啼啼的。”
紀雲舒捧著手爐,身子也漸漸暖了起來。
鸞兒擦著眼淚:“小姐,你就是這樣,不爭不搶,這才被人欺負到頭上。”
“誰與你說的?”
“鸞兒不瞎,自然看得見,上次大小姐把你心愛的莆樹拔到她院子裡去算什麽?四小姐把你過冬的衣裳統統剪了稀碎又算什麽?還有二少爺自個打翻了老爺的琉璃燈,卻賴在你頭上,那又怎麽說?小姐你心底善良,不追究,可他們不領情,你這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疼得也是你自己。”
鸞兒氣得粉拳緊握。
“你這丫頭,盡是多嘴,隔牆有耳,與你說了多少回了。”
紀雲舒斥責了她一聲,可心裡知道,鸞兒也是為了自己好。
鸞兒低著頭,有些委屈!
自打佔據了這具身體以來,紀雲舒性子上或多或少也帶了些原主的淡泊清雅,柔柔弱弱,不浮不躁。
而她也著實厭煩了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但凡能忍的,她絕不吵。
也許正是因為人性反逆的緣故,她越是多次順從,府中的小姐少爺們就越是喜歡找她麻煩,三天一小事,半月一大事。
像來大姨媽一樣準時!
清晨。
紀雲舒受罰完,鸞兒攙扶著她起了身,正準備回院子去休息,剛進西廂就迎面碰上了紀慕青。
穿著一身雪緞紫色紋襟錦衫,金鑾繡鞋,頭插金飾銀釵,脖子上戴著一串頂級水白珍珠,手腕上的鐲子銀圈也都是價值連城,首飾璀璨,珠光寶氣。
身後還跟著兩個盛氣凌人的丫頭,水兒和洛兒。
紀家大小姐紀慕青向來這幅架勢。
“怎麽,又去碰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了?”語氣陰陽怪氣,嘴角帶著一抹鄙夷的笑。
紀雲舒眉眼眯了眯,不打算理會她,邁步要走,卻被紀幕青抓住她的手腕,用暗勁狠狠一捏。
“沒大沒小,啞巴了?”
紀雲舒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妹妹的手昨日碰了死屍,還未清洗,姐姐不嫌?”
“什麽?”紀幕青炸了毛似的松開了紀雲舒,拿手帕用力擦著自己的手,嘴裡咒罵道,“晦氣晦氣,一大清早就沾了這倒霉的晦氣。”
鸞兒見狀,插嘴:“大小姐,三小姐昨日跪了一宿,還請大小姐別為難……”
啪……
紀慕青抬手就甩了鸞兒一巴掌:“一個賤婢也有資格跟本小姐說話。”語落,瞪了一眼紀雲舒,“真是什麽人養什麽狗,來人,把這賤婢押到柴房去,好好給我教訓教訓。”
這明顯就是拿鸞兒撒氣!
紀雲舒畢竟是紀慕青名義上的妹妹,罵得,卻打不得,可鸞兒不一樣,打傷打死,不過就是個丫頭。
幾兩銀子一個,一抓一大把!
紀慕青身後的水兒和洛兒得了主子的令,上來就要來拽鸞兒。
平日裡紀雲舒自己受氣也算了,可拿鸞兒撒氣就不行,她將鸞兒有意的護在身後,抬眉勾骨間看了紀慕青一眼。
那一眼,看得紀慕青渾身一個激靈。
“姐姐一大清早就動怒,可別傷了身子,不如就此算了,回頭,妹妹自會訓斥鸞兒。”
“這小丫頭向來喜歡插嘴打岔,要是傳出去,還以為我紀家的賤丫頭各個都是不乾不淨的,今日,我非好好教訓她不可。”
言外之意,自然也將紀雲舒歸納到了“不乾不淨”那一類。
紀幕青這女人,真是上等的靈長類動物!
第8章 毫無營養的鬧劇
紀雲舒面色和氣,眼神卻微微泛冷。
“鸞兒不懂事,姐姐何必跟一個丫頭置氣。”她轉而斥了一聲鸞兒,“還不趕緊認錯。”
鸞兒低垂著頭,別扭了一下,才不甘心的道了一聲,“奴婢知錯。”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