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吧,那姑娘若是將我當成不良人,那還了得?”說完,莫若伸了一個懶腰,擺擺手,躺了下去,“我還是做個閑人吧,總比愛管閑事的好。”
一閉眼就睡了!
雖然,景容與他是光著屁股一塊長大的,莫若了解他,他卻未必了解莫若。
莫若心思太沉,心性也捉摸不透,他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景容至今也弄不明白,或許,他什麽都不想要,又什麽都想要。
怪得很!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
官道山間上,一盞盞火把照亮著大道,周旁大樹的樹陰一晃一晃的映在地上、馬上、人的身上、馬車上……
加上冷風嗖嗖從林子裡灌來,顯得異常詭異。
路面也越來越不平,紀雲舒被顛簸得毫無睡意,倒是衛奕,趴在她的大腿上睡得舒舒服服。
時不時還用手指在鼻尖處蹭了蹭。
紀雲舒雙腿被他枕得有些發麻,卻只能在邊邊上輕捶幾下,動的弧度也不敢太大,以免吵醒了衛奕。
她伸手在他腦袋上輕輕揉了揉,嘴角泛著寵溺的笑意。
但緩時,笑容僵住,眼眸深了深。
嘴裡輕聲說著,“衛奕,等到了錦江,也不知道是要繼續帶著你走,還是……將你留下來?”
她心中矛盾。
其實,她一路上想了很久這個問題。
揉著衛奕腦袋的手也漸漸停了下來,索性撩開車簾子透透氣。
外頭,黑壓壓的樹林叢中看不見盡頭,隱隱晃動的火把光線斜斜的灑在她精致五官上。
冷風撲來,混合著火把燃起的暖意,冷意交替,讓她不防打了一個寒顫。
琅泊注意到她,騎馬上前。
“紀先生,你是不是累了?”
她點點頭,直接說,“有點。”
“前面再走一小段距離就能到一家客棧,你先忍一忍,到了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恩。”
琅泊似乎話癮上來了,瞧著紀雲舒也還精神,到達客棧還有一段距離,便打算和紀雲舒嘮嘮嗑。
“對了紀先生,按照我們的行程,估計再走五六天就能到錦江了,你可有什麽打算?”
“為何這麽問?”
“錦江是紀先生你的家鄉啊,所以……”欲言又止,分明揣著深意。
紀雲舒算是聽懂了。
目光朝前頭看了看,然後與他說,“琅大哥,你是擔心我與紀家的人鬧起來嗎?”
琅泊尷尬,“紀先生,我這個人嘴巴笨,你也別見怪,我就是隨口問問,關心關心,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系。”
粗粗的聲線,帶著憨憨的感覺。
紀雲舒果真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朝後方看了看,問,“趙懷還跟著?”
“跟著,不快一步,也不慢一步,就好像拿尺子量著距離似的,奇了怪了。”又趕緊說,“不過紀先生你別擔心,王爺已經吩咐讓我好好盯著了,絕對不會讓你再出事的。”
十分堅定!
她點頭,深思片刻,又問,“那下午在小溪邊的另外一夥人呢?”
“那夥人啊?應該也在後面吧,就這一條官道,估計他們也是去安撫的,不過,先生問那些人做什麽?”
“沒什麽,我也是隨口問問。”
呃!
琅泊臉色異常難看。
紀雲舒也將腦袋伸了車內,放下了車簾子。
琅泊摸不著頭腦,隻覺得好生尷尬,早知道,就不問了。
半個時辰後,終於到了山間的一處客棧。
紀雲舒搖醒了衛奕,拉著他下了馬車。
還沒進去,客棧裡就傳來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把林子裡鳥兒都驚飛了。
原來,裡頭的人正在喊酒。
所謂的喊酒,一般是山間客棧的一種俗話,言外之意,也就是拚酒的意思。
一堆人圍在一張椅子旁,各個喊得臉紅脖子粗。
人群中,一個身材魁梧、滿臉胡渣的大漢正一碗一口酒的喝著,喝得眼睛抽血,整個人已經東倒西歪了。
而他對面,則是一個女人!
那女人,長發挽在頭頂上,插著一支筷子,身上穿的衣服扯掉了一隻袖子,露出白皙的鎖骨和右手臂,腰上則綁著一根大紅色的帶子,上面掛著一串用骨頭做成的墜子,十分滲人。
手邊,還放著一把象牙做的折扇。
她左腳腳搭在凳子上,手肘撐在膝蓋處,大口大口的喝著面前備好的幾十碗酒。
半點醉意都沒有。
直到——
對面的大漢喝得醉倒在地。
轟隆一聲!
笨重寬大的身子倒地不起,嘴裡還在念著“我要喝,我要喝,我要贏,我的贏……”
大夥哄笑。
景容和紀雲舒進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這一幕。
小二看到有人進來,高喊了一聲,“三娘,有客到。”
女人一聽,喝完最後一碗酒,將空碗直接甩到躺在地上的大漢身上,拿起那把折扇,打開,扭著曼妙的身子走了過來。
風情萬種!
三娘打量著景容這夥人,精銳的眼睛一掃,就知道他們有錢沒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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