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立馬將那具屍體上的白布掀開。
“天啊!”有人驚呼!
屍體潰爛得面目全非,被大水泡得極為惡心。
紀雲舒取出手帕包著手,然後將屍體的頭掰到一側,露出脖子上那道紅紫的淚痕。
“從前頸來看,是被勒死的,可……”她將死者的腦袋抬起,又偏到一邊,順勢,也將那枯燥的長發撩到了一邊,露出死者的耳和後脖頸,繼續道,“一般仵作在判斷死者是被勒死或吊死,除了看舌頭卷縮的方向,還要看勒痕所至的方向,倘若勒痕延伸及後脖,後脖處呈現交叉狀的痕跡,則可定為是被人勒死,若是延伸至耳根後方向上,後脖處沒有勒痕,則分兩種情況,一,是上吊而死,二,是被人用膝蓋或物件抵住後背或後脖勒死,可這名死者脖子上的勒痕,是延伸至耳根向上的,我也檢查過死者的後脖和後背,皆沒有被東西抵過的淤青,綜合這幾點,便能斷出,死者的確是上吊自殺!”
上吊自殺的?
驚!
紀雲舒將死者腦袋放下,再次與老楚說,“你查看勒痕,卻不分情況,這是你荒唐的第二處。”
老楚膽顫。
辯解道,“那你怎麽說死者手腕上的抓痕。”
“這正是我要說你荒唐的第三處!”
第484章 破案{一}
第三處?
眾人眼巴巴的看著,等著她打老楚的臉。
而老楚一聞,更加心驚膽戰了!
只見,紀雲舒已經將女屍的兩隻衣袖挽了上去,抬起一隻,手腕上,的確有深淺不一抓痕,明顯是被人用力擒住所致。
若是被奸殺的話,那倒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可——
她又當眾將死者上衣帶子一一解開,往下輕輕一扯,直到露出纖瘦的雙肩才罷休。
驚得眾人冒冷汗!
連屍體都敢摸的已經算是奇人了,現在竟將女屍的衣服扯下,不是變態,就是個奇葩!
古時候,女子清白是最被重視的,可懂得紀雲舒行事風格的人,卻也不覺得大驚小怪,畢竟,這紀先生辦案時,沒少做過這種“齷齪”事。
當然,也見怪不怪了!
只見,女屍雙肩兩側、接近脖環的位置處也有淤青,乍一看還以為是被重物襲擊所致,可仔細一看,便知是被一雙手用力按住導致的。
紀雲舒解釋道,“這兩道淤青和死者手腕上的抓痕是一樣的,皆是被同一個人所弄。”
下了結論!
劉千道,“那豈不是和老楚所說的一樣?”
“一樣?完全不一樣才對。”她盯向老楚說,“你查看手腕的淤青,雖能證明她死前曾遭受摁壓,但卻不能證明凶手就是福伯,反而,正因為死者手腕和肩上這兩處淤青,倒為福伯洗清了嫌疑。”
“什麽意思?”劉千問。
她先是指著死者手腕。
“這處淤青,雖看不出什麽奇怪的地方,可……”
接著指向死者雙肩,“但死者雙肩上的淤青卻大有文章,被摁壓的痕跡看似沒有手腕上的明顯,不過卻能清晰的證明,奸汙死者的人,另有其人。”
大夥越發好奇,紛紛伸長脖子往裡看!
只見紀雲舒已經將死者左側的肩膀往上抬了幾分,輕輕將其反側過四十五度的斜度,露出了女子雙肩後被手指頭摁壓的印記。
但奇怪的是,明明是一隻手摁住女屍肩膀的,為何出現在上面的手指頭印記,只有的四個?
常人,不都是五根手指頭嗎?
“大家都看到了,凶手摁壓在死者肩上的手指頭只有四個,按照印記的位置來看,少的,正好是食指,而摁壓在死者右側肩上的指頭印記,五根指頭印記皆在,可見,奸汙死者的,是一個右手少了一根食指的人,但福伯雙手健全,何來凶手一說?楚師傅你身為仵作,只看淤青,不作實證,這,便是你荒唐的第三處!”
種種三點,都足以證明,凶手確實不是福伯。
老楚怔了怔,無力反駁了。
低垂著頭,羞愧難當。
紀雲舒望向劉千,“在下已將事情詳述完,根據所說的這三點,便能證明福伯根本沒有奸汙死者,也沒有殺人,而是死者因自己貞潔丟失,選擇了輕生。”
人群騷動起來,讚歎紀雲舒驗屍查案的本領,眼神充滿了崇拜和震驚。
果然,聞名錦江和京城的紀先生,名不虛傳。
劉千聽言後,似在心中琢磨和拿捏了半響,看了一眼那具屍體,又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福伯,最後,才看向低頭不語的老楚。
質問,“老楚,紀先生所言的,你可認可?”
他索性駝著腰,雙手哆嗦著伸進袖子裡,羞愧的眉眼抬了低,低了又抬,好久才挪出半句話。
“紀先生分析的,沒毛病!”
“本官聽了一輪,也覺得紀先生所言在理,如今這些證據,都證明福伯是被冤枉的,那,福伯無罪,可以走了。”
福伯眼眶含淚,磕了個響頭,“謝大人。”
轉而,又給紀雲舒磕了個頭,“多謝紀先生。”
“你快快起來,你這樣給我磕頭,會給我折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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