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我……我沒有。”
他猛地抬頭,雙瞳睜大,滿目惶恐。
“楚師傅,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出那人是誰嗎?你要知道,只要去一趟卿安寺,最後還是會將那人揪出來,你何不自己說出來,也免得重罪。”
是啊!
他應該轉為汙點證人!
老楚心生惶恐,那雙眼毫無焦距的目光顫顫掃視在地上,大概是在心裡將此事輕重斟酌了一遍。
才終於——
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將腰間上的玉佩掏了出來,捧在手上,含著淚,“劉大人,是小的見錢眼開,收了這塊玉佩,答應給人作假證,冤枉福伯,小的錯了,求大人開恩啊。”
朝地上重重磕頭!
劉千整張臉寒如凍霜,“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是城北玉石鋪的謝遠謝老爺,他知道小的要給死者驗屍,當晚便找到小的家中,塞了這塊玉佩給我,小的見這玉佩值錢,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指望我養活,大人,你開開恩,饒了小的吧。”
撕心裂肺的!
一旁記錄的師爺也想起了什麽,說,“大人,那個謝遠,右手確實端了一根指頭。”
劉千惱,驚堂木用力一拍,“來人,去將謝遠給本官綁過來。”
“是!”
衙役匆匆去了。
“好你個老楚,本官見你仵作一職擔了多年,將他請回衙門協助破案,你卻在背後做起這種勾當之事,來人,將他拉下去打五十大板,撤去仵作一職,關進大牢,容後再論。”
老楚喊天喊地的被拉了下去。
這案子,也算是破了!
圍觀群眾一邊讚歎這位紀先生,一邊大快朵頤!
然而,劉千因為是武將出身,對那些規章制度十分嚴肅,甚至到了一絲不苟的地步,這樁埋屍殺人的案子審完了,自然,也要審一審紀雲舒夜闖衙門的事。
他說,“紀先生,你現在可以告訴本官的疑惑了吧?”
紀雲舒也不藏著掩著,直接明了,“在下知道夜闖衙門不對,跑去驗屍更是亂了章法,可為了查明真相,在下也是無奈之舉。”
“這裡是衙門,紀先生你夜闖一事,本官論公論私,都不能視而不見,該罰,還是得罰。”
她只是一笑。
人群內,又高起了一個聲音,
“那,是不是連我也要一塊審?”
景容從走了進來,那不凡的氣質裡仿佛凝聚著一團寒冷的氣息。
劉千認得他。
五年前,大臨和曲薑完戰後,他跟隨自己領頭將軍進宮面聖,在朝上,見過景容一面,當時,景容話不多,甚至一番下來,一句話也未說過,都是太子和亦王在嗶嗶的講。
現下見到,他雖愣了一下,卻又立馬緩過神來。
聽聞,皇上下令,讓容王前往禦府查賑災銀的事,本以為按照行程,他早該到禦府了,沒想到,竟才到錦江。
劉千趕緊下了高堂,卻不似劉清平那般畏畏縮縮的,自帶一股軍人的氣魄。
因顧及還有百姓在場,隻好,“這位公子,還請移駕後庭。”
景容點頭。
後庭!
景容坐在正位上,紀雲舒在旁,劉千則站著。
上了一壺好茶侍奉著。
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直到外頭傳來唐思尖尖細細的聲音,才打破了沉靜。
“你們衙門裡怎麽連個練武的台子都沒有?安撫衙門就有。”
往外頭看去,就見唐思朝一個衙役埋怨著。
活脫脫一個小潑婦。
琅泊趕緊將她拉回來,說,“唐姑娘,王爺在裡面說話,你要麽就安靜點,要麽,我現在就送你走。”
“我不過是問問有沒有練武的台子,你那麽凶做什麽?”
“我何時凶過了?”
“剛才啊!”
琅泊百口莫辯。
屋內,紀雲舒噗嗤一笑。
第486章 不是調遣,是撤職
紀雲舒這一笑,將屋子裡原本凝重的氣氛緩和了幾分。
劉千這才拱手道,“不知王爺前來,下官未能及時接駕,還請王爺恕罪。”
那模樣,就像武將負荊請罪般誠懇!
可明明是個武將,偏偏穿著文官的衣服,還要端著文官的腔調,一看一聽,讓人出戲。
就像,一隻健碩的大猩猩非要披著兔子的皮。
別別扭扭、百看不搭!
景容喝完手中的茶,撇開方才他的話,而是讚歎一聲,“果然,還是錦江的茶好喝,入喉清甜,讓人神清氣爽,等本王回京,必要向禮部推一推錦江的茶,好列為貢品。”
“只要王爺喜歡,都好。”
奉承!
“這是原先劉清平留下的那撥茶葉吧?”
劉千眼角抽搐,“正是!”
景容笑笑,“劉清平雖糊塗,可挑茶的品位卻一直沒變,不錯,不錯。”
“……”
後一刻,他便對上劉千的視線,道入正題,“昨晚本王夜訪衙門,沒有通知劉大人你,是本王唐突了,不過章法不能亂,這該罰,還是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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