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也不明白,景容為何可以為了她,燒了那根皇上賜給自己父親的騰馬鞭,為了她,將紀元職送去監牢,即使如今她毀了容,那個男人,還不離不棄。
憑什麽?
論出生,論相貌,她哪點不如紀雲舒!
甚至先遇到景容的人,也是自己啊!
數前,從府上設宴款待京城來的貴客那一天,在見到景容進來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經隱隱牽動在他的身上。
如今,拔不掉,推不開!
“為何,為何你總是要搶我喜歡的?”
陰狠的語氣,異常詭譎……
前院,整個廳內,已經被大火圍繞,紀家上下忙不迭的提水滅火。
那口棺材從大廳裡挪到了外頭,火勢蔓延開來,又將棺材往外挪了一些,就快貼近大門口了。
紀雲舒回到前院,所有人都在忙著救火,似乎已將罪魁禍首的她忘得一乾二淨。
她冷漠的看一眼被大火包圍的廳內,將視線轉移到了紀元職的棺材上。
然後,將房梁上一塊白布緞子用力扯了下來,丟在棺材上,手中的燭台也同時推倒上去。
白布緞子瞬間火苗竄起!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時,那口棺材,已經裹在了大火之中!
而紀雲舒,挺直著身子,正從紀府大門,一步一步離開。
背後,是熊熊的火焰,她似是涅盤重生的鳳凰一般,撇開所有的不忍和善心,欲用大火,將所有冷酷的一切,灼燒乾淨!
整個紀府,喊聲,哭聲,炸成一片!
琅泊在一旁的房梁上,將所有一切都窺探明白後,躍下房梁。
快步跑到紀府不遠的暗處,稟報:“火是紀姑娘放的,還把紀元職的棺材給燒了!”
沒想到那小妮子,竟然這麽狠!
景容雙手附在身後,眸中升起一股狠厲,唇角一勾:“既然已經失火,就不怕火勢再大些。”
“是,屬下明白。”
於是,琅泊帶著幾個人,偷偷潛入了紀府後院,東南北三院,分別點了三把火!
整個紀府,陷入了一場巨大的火焰中!
紀雲舒出了府,沒走多遠,就看到景容遠遠的在等著自己。
他站在一盞破舊的燈籠下,身上,映著周旁斑駁的樹梢影子,隱隱晃晃,仿佛將他都隱得有些虛幻不真實。
這樣的景容,沒有了那股痞氣和輕佻的眼神,一瞬之間,他還是很吸引人的。
偏偏紀雲舒,似乎有些不稀罕!
待她走近,景容問她:“做好決定了?”
“是。”
“那麽,你有何要交代的?”
“帶上衛奕。”
“好,本王答應你,可還有?”
“您是王爺,我是庶人!”
你是王,我是庶!
無疑不是一道提示符,提示著他,哪怕紀裴死了,她心裡,也容不下他。
那種如同被人撕開心臟的感覺,他終於體會了一把。
可最後,他深眉一點。
“好,本王記住了。”
第118章 回京之路
翌日
紀府的大火已經被撲滅了,前院大廳和東苑被燒得所剩無幾。
而紀元職的屍體,連帶著棺材,被燒得一乾二淨!
今晨,又傳來一個消息!
紀老夫人傷心過度,加上風寒入體,去世了!
緊接著,一紙斷絕書,從紀府遞到廣渠院,送到了紀雲舒的手中。
“今紀氏一族,其女紀雲舒,刻雲字輩,言行敗壞,上不念親,下無品性,今,逐出家門,永世不再入我紀氏族譜……”
白紙黑字,印著紀家府邸的印鑒!
拿著這張紙,她冷笑一聲,眼中泛著滔天的笑意,四溢裂開。
伸手,將那張紙,丟進了火爐中,眼睜睜的看著燒成了灰燼。
她知道,現在的紀家上下,大概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丟進山野,讓豺狼虎豹將她咬得屍骨無存!
紀元職死了,紀老夫人也死了。
今時今日,怪誰?
怪她咯?
這鍋,她不背,這擔子,她不挑!
景容吩咐下去,已經準備動身回京了,馬車停在了外面,隨時上路。
紀雲舒去了一趟衛府,她將衛家的事物都交給了衛傅,並且交代他,要是實在不行,便將府中上下的人遣散得了。
畢竟,等辦完了《臨京案》,估計也是一年之後的事情了。
那時還回不回來,她也說不定,興許,她會帶著衛奕,隨便去一個小縣城,做個小仵作也是有可能的。
衛奕收拾了許久,大大小小,好幾包。
“娘在世的時候說,出門東西一定要帶齊。”
指著一個黃色的包袱:“這裡是衣物。”
又指著一個藍色的包袱:“這裡是鞋子。”
再指著一個小小的箱子:“這裡面,是爹和娘給我買的東西,有風箏,有吊墜,還有……”
“衛奕。”紀雲舒打斷了他。
“舒兒,你叫我啊。”
是啊,我叫你,不然,你就又要忘我了!
紀雲舒將自己隨身帶來的兩卷畫,遞給了他,一邊說:“你將這兩卷畫好生帶著,其余的,只需收拾兩身換洗的衣裳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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