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點頭。
甘蘇聽著他們的對話,有諸多困惑與不解,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下午彭越的話,一字一句戳在她心窩,她時不時偷瞄兩眼時辰,琢磨著要不要鄭重道個謝,或是關心一下他的身體狀況,可躊躇許久,話仍是吞回了肚子裡。
時辰注視著甘蘇的舉動,他偏頭眼眸深邃看彭越,挑了下眉。
彭越對上他視線清嗓子,眼神飄忽,心虛道:“看我幹嘛……”
兩人用彼此能聽見的聲音交流。
“你下午跟她說了什麽?”
“沒什麽……”
“午倉。”他嚴肅。
彭越討好般嘿嘿一笑,用兩指比劃著幾毫米的距離,“我就跟她說了一點點……就這麽一點點……就提了一下日規會讓她遺忘的事情……”
時辰看他一眼,隨後指著前頭的一棵樹,說:“午倉,看見那棵樹了嗎?”
“嗯。”
“去砍柴,要工工整整的,不準有燒焦的痕跡。”
“…………哼。”
彭越被差去砍柴,時辰正視甘蘇:“甘蘇。”
“啊?”甘蘇沒想到時辰會叫她,嚇她一跳。
他淡冷道:“午倉應該跟你說了,發生在這裡的一切,包括我和午倉,都是你不應該記得的。”
“嗯,我明白。”忘記了對她也好。
一陣安靜。
時辰:“還想說什麽?我看你幾次欲言又止。”
甘蘇避開他的視線,說:“就想再謝謝你……”
時辰:“道謝的話,一次就夠了。”
甘蘇耷拉著腦袋點頭,可她覺得不夠,她欠了他很多人情……
時辰覷著她,火光映著她的臉,垂於臉側的黑發卻遮住了她的神情。
時辰忽然開口:“我守護著十二個時,二十四個辰,每一個時掌管著兩個辰。”
甘蘇恍惚抬頭,這人怎麽突然跟她說這麽多,是因為她會遺忘,所以就破罐子破摔了?
“這些簡而言之,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時間。”
甘蘇搖頭:“我沒太明白……我只知道二十四小時……”
“二十四個辰也就是你所知的二十四小時。”
這麽一點撥,甘蘇心裡的拚圖好像對上了號,“所以……你們說的子白是一個時,他管理著兩個辰?”
“嗯。”時辰繼續說:“現在子白脫離了屬於他的時間段,兩個辰失去了管理者,時間衝擊,導致日晷破裂。”
甘蘇恍然大悟,“那屬於他的時間段是……”
“23點至凌晨一點。”
剛好是兩個小時,所以就是兩個辰。
甘蘇一笑,覺得神奇,這些她都聞所未聞。
旋即她又斂起笑容,“你為什麽跟我說這些……”
“因為你很好奇。”
甘蘇窘迫,她的確好奇,但不敢問。
時辰覷她:“這兩日我從你的情緒中感受到最多的是恐懼與好奇。”
“……”甘蘇低頭咬緊嘴唇,不會每分每秒他都在感受她的情緒吧,那她不就是一張白紙,完完整整展露在他面前?好丟人……
甘蘇思維跳躍,等等……如果情緒他能隨意感受,之前彭越是不是說他看過她?一.絲.不.掛的那種……
甘蘇猛抬頭,別扭問:“你之前,就是進入辰縛之前……”
“嗯?”
“我……”甘蘇急忙上上下下指著自己,可對著那張面癱臉卻不知道該怎麽表述。
時辰立刻會意,一板一眼解釋道:“因為你能看見我,出於自身安全考慮,我對你進行了一番考察。”他接著強調,“各個方面。”
甘蘇臉漲紅,行了……他的確早看過了……她身上幾個疤幾顆痣應該都知道了……
時辰盯著她看,木訥問:“你在臉紅?”
甘蘇急忙捂臉否認:“沒有沒有,火襯的,不是我臉紅。”
時辰微微點頭,事不關己的模樣。
甘蘇尷尬摸著自己的鼻頭,想著這人不知看過多少美女的妖嬈身姿,自己這塊平板估計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她偷瞥兩眼,嘴角抽搐,這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是不是看多了,所以麻木了……
甘蘇陡然想起什麽,問:“那時間回還……”
話未說完,彭越突然回頭大喊:“面癱!”
甘蘇來不及反應,已被那人一瞬攬住腰,風雪迷了眼睛,颶風刮的她耳疼,她闔眼躲在那人寬厚的懷裡。
耳畔風的喧囂停止,甘蘇微微睜眼,面前的景象另她毛骨悚然。
只在眨眼間,這片密林被夷為平地,所以的樹全被攔腰斬斷,他們已退至懸崖邊緣。
“面癱,你還好吧。”彭越背著利荏來到時辰身旁。
“咳咳……”時辰掩嘴輕咳,他松開甘蘇,甘蘇腿軟,差點摔在地上,他眼疾手快,又摟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