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楠木鏤花木罩,裡面罩著顆碩大的夜明珠,這好像更惹眼了啊!
她盯著罩子懵了半天,發覺他最近似乎愈發地出手豪闊,繼而不解為什麽會這樣——誰刺激他了?堂堂一國之君怎麽突然有了種民間地主老財的氣質呢!
·
宮外,又過了一個多月,沈玄宗也迎來了十五歲生辰。他自己在外開了府,慶生就很自在了。順太妃的意思是逢五的生辰不妨大辦一場,沈玄宗孝順,就順著順太妃的意思交待了下去。
生辰的當日府中自是熱鬧非凡,京中達官顯貴都知道皇上跟這個四弟最為親近,能到場的都到場了。
沈玄宗從一大早就開始忙著,見完各位長輩見各位平輩兄弟,見完兄弟還有朝中重臣。到了午後,宴上氣氛正熱的時候,他終於得以趁著眾人豪飲時暫且回房歇了歇,緩著氣問身邊的宦官:“母妃那邊怎麽樣?讓她別累著,覺得累了就讓客人先回。”
旁邊的宦官躬著身笑說:“您放心,太妃今兒心情好著呢,樂得為您忙,您由著她吧。”
沈玄宗一哂,將喝空的茶盞遞了過去讓他添水,那宦官添完水端回來,又說:“對了,殿下。今兒有個……年紀挺大的宦官,說有要事替自家主子稟您,下奴問他是什麽事,他又不肯跟下奴說。”
“誰啊?”沈玄宗隨口問道,那宦官搖頭:“眼生得很,不識得,看衣著倒不是一般身份。”
沈玄宗不由鎖眉,略作沉吟,吩咐說:“那就先叫進來問問。”
他是不覺得以自己現下的身份,有什麽人需要藏著掖著地跟他稟話。但問問也不要緊嘛,說幾句話又不會掉塊肉。
於是,那五十出頭的宦官很快就被請了進來。他跪地行禮,沈玄宗打量著他,道:“什麽事?你說吧。”
那人跪伏在地,張口便說:“請殿下屏退旁人。”
“……”沈玄宗蹙著眉頭讓房裡的其他下人退了出去,不快道,“到底什麽事?別賣關子。”
那人便徑自站起了身,堆著一臉讓沈玄宗一看就別扭的笑走上了前,把一隻荷包放在了他面前的書案上。
荷包很舊了,上面的繡線都繃斷了好幾根,顏色汙濁得讓沈玄宗不太想碰。
可那宦官畢恭畢敬道:“請殿下打開看看。”
沈玄宗便不耐地打開了荷包,伸手一摸,摸到一枚冰涼的硬物,就信手取了出來。
定睛一瞧間,他卻渾身驟冷!
那是一枚小小的彌勒佛,玉質上乘,遍體通脆。這麽好的玉,就是在宮中也不常見。這麽好的玉做成的樣式平平的彌勒佛,他自小只見一個人帶過。
“她在哪兒?”他滿目錯愕地望著那宦官,那宦官仍是那副笑容,垂眸輕道:“太妃讓下奴問一問殿下,是母親要緊,還是兄長要緊。母親之中,又是生母要緊,還是養母要緊?”
“自是生母要緊!”沈玄宗脫口而出,下一刹,他又品到了些許不對。
他不安地打量著那宦官,複問:“她……在哪兒?此事可與我皇兄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開始應該都能恢復成傍晚更新啦!
慶祝一下→_→在下一章發出來之前,本章的評論都送紅包,麽麽噠
第13章 去圍獵
乾清宮後,蘇吟用了幾日的夜明珠後,還真挺喜歡這東西的。
它尺寸夠大,晚上不止能照亮她的案桌,連半邊屋子都能連帶著亮起來。睡覺時扣上木罩,絲絲縷縷的光線還會從鏤空花紋中滲出來,夜裡有事起床也不覺得那麽黑了。
跟在她身邊的田燕怡最近忙著幫她謄抄一些庫房進出的檔,在夜明珠下寫東西寫得神清氣爽,稱讚說:“這可比用燭台舒服多了,燭台晃眼,寫久了眼酸得不行。這個光柔柔的,看多久都舒服!”
彼時蘇吟正坐在桌邊縫一件中衣,聽言一哂:“是呢,看久了也不酸,就是這樣一來,手頭做個繡活就常忘了時間,近來總睡得很晚。”
“那奴婢得盯著姐姐早睡,不然萬一姐姐熬病了,皇上要問罪的!”她邊笑說邊看了眼蘇吟手裡正繡的中衣。那料子是做中衣時常見的綿軟的細綢,但是是明黃色,而且蘇吟在繡個雙龍戲珠的繡紋。田燕怡便不解道,“皇上用的東西,尚服局不都有專人做?姐姐何苦這麽熬著。”
蘇吟一哂:“尚服局忙呀。我清閑一些,做這些可以把縫線處都一點點勉進去,穿著舒服。”
“姐姐這才不是清閑,是心細!怪不得姐姐年紀輕輕就能當大姑姑!”田燕怡笑意滿面,蘇吟被她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一推她桌上的點心,“趕緊把嘴堵上,給我好好抄東西,抄不完我可扣你月例!”
田燕怡面色一白,趕忙塞了塊點心入口,就悶頭繼續乖乖抄了起來。
夜明珠溫潤的光澤照在紙頁上,又從窗紙透出,一看就和旁的屋裡火燭照出的光芒不一樣。
小院外,幾個剛下值的宮女說說笑笑地經過院門,看見那光芒時都不由停了一停,有人笑道:“真是個好東西。也就是大姑姑能這麽物盡其用地使著它,這要是給了我,我準定得給它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