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打火機,放在收銀台上,“一起。”
找了個地方換好姨媽巾以後,付雪梨坐在車裡,口裡嚼著燒麥,吞下去。用紙巾把手上和嘴巴上的油漬擦乾淨,咕嚕嚕喝水的時候,眼珠卻一動不動盯著許星純看。
發質烏黑,露出來的一點皮膚白玉一般。他靠在車門上咬著煙,線條明晰的輪廓,五官清雋,就是有點瘦,無論那個角度看都透著讓人沉醉的英俊。
距離太近,從這個角度,甚至能看清他每一寸吞吐煙霧滑動的喉結。
簡直能撩到人崩潰。
毫無預兆地,付雪梨抬手奪下他的煙,動作很自然,“許星純,你知道嗎,你抽煙雖然很帥,但是會死的很早。”
許星純慢半拍,微側了頭,目光落在她臉上。片刻怔忪後,往前探身,他問,“死了不好嗎。”
“我不會讓你死的。”付雪梨想了想自己的存款,笑得可神氣了,“我跟你說,我有很多很多錢。就算你生病了,我也可以養你一輩子。”
修長的手托著她的後腦,指尖凍得有些冷,他的眼裡深深沉沉,無邊無際。
怎麽又親起來了...
付雪梨張口咬住他。
嘴唇柔軟,清涼的氣息繞進她的嘴裡。他一點點咀嚼她口腔裡甜蜜的溫度。
他用指背輕碰了碰她的耳根,有些發燙。
她被人抵著臀部,有些難堪,身子也僵著不動。被他握住手腕,攥在手心裡。許星純低聲含糊,“...繼續咬。”
許星純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她手指插入他柔軟烏黑的短發,有狠狠揪一把的衝動。
他為什麽一直沒有變。
乾乾淨淨不入世,笑起來像在道歉。
病態又深情。
是她的許星純。
第39章 三十九吻
昨夜無聲無息下了小雪, 這會斷斷續續還沒停, 路上的薄雪被行人和車壓過, 濕淋淋地變成一灘碎冰。付雪梨穿著雪地靴, 踩上去, 鞋面已經被洇濕了不少。
車找了個地方停好。第一次到Y城,付雪梨跟著許星純一路走過去,好奇地四處張望。與其說這裡是個小城市, 其實更像一個依山傍水的小鎮, 可見遠方矗立的山峰。
這裡到處都有種被時代拋棄的古樸感。石獅子,糖葫蘆, 煙囪升起筆直的煙。年輕小男孩,晃晃悠悠地騎自行車而過。遠不如市中心的繁華, 但一切都遠離世俗紛擾。
和許星純的氣質很像——四大皆空, 無欲無求。
付雪梨本來就有宮寒的毛病,走著走著,這會小腹又開始沉沉下墜。隻吃了兩口燒麥,胃裡空空如也, 隱隱作痛。
“等我回來再說。”許星純把電話掛了。
付雪梨臉崩得很緊,凝視著他, 用擔心的語氣問, “你工作是不是又出什麽事了。”
他搖搖頭,輕描淡寫,直接轉移到別的話題。
“你還騙我,什麽都不跟我說。”付雪梨本來就脾氣刁鑽, 看不過許星純這個樣子,身體又不適,一鬱結,氣的狠狠錘了他一拳頭。
被打的許星純,很難得地有沉默片刻。
她力氣不小,有點疼。他揉了揉肩膀,搖搖頭,失笑,“沒有,我沒騙你。”
平常不怎麽笑的人,長得又好看,五官蛻變至成熟。這時候雖然只是勾了勾唇角,雖然不至於驚心動魄,但也能讓這冰天雪地即刻消融。付雪梨腦子一懵,感覺自己被誘惑了。
許媛站在門口,一手拎著滿塑料袋的菜,一手正在掏鑰匙。轉眼看見自己的侄子旁邊跟著一個戴口罩的小姑娘。兩人打打鬧鬧,動作很親密。
等兩人走近,許媛推門進屋,狀似不經意地回頭說,“許星純,把衣領整整。”
為什麽許星純的長輩和他一樣,都很正經冷漠...居然連個小名都沒有,直接喊名字。
付雪梨沒料到有這一出。饒是臉皮厚,心理素質強,也有點尷尬。
深吸一口氣,有點心虛跟著許星純進門,院子裡有條大黃狗看到他們倆,嗷嗷叫著,衝過來,興奮地衝著付雪梨搖尾巴。
一人一狗大概對視了五秒,付雪梨嘴角抽了抽,往許星純身後一個勁地躲,拽起他的袖子,聲音變弱,“我怕它。”
她怕狗,也不知道為什麽天生就招狗。以前小時候也是,路邊的流浪狗特別喜歡跟著她回家。上次拍戲的時候幸虧許星純攔住那條警犬,不然付雪梨被嚇得毫不顧忌個人形象的醜照,很可能直接被放上當天熱搜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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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坐在屋簷下的椅子上,閉著眼睛似乎在聽曲,搖頭晃腦。付雪梨被許星純牽著,兩步踏上台階,小心叫道:“爺爺好。”
那爺爺沒什麽反應,好像沒看到他們。
“老人年紀大了,耳朵不好。”許媛進屋放菜出來,擦擦手,邊戴圍裙邊問,“是許星純帶來玩的朋友嗎?”
問的太含蓄了。
“姑,她是付雪梨。”許星純言簡意賅。
“哦,是嗎?”許媛有點驚訝,這才仔細去瞧付雪梨,笑笑,“一轉眼都這麽大啦,上次看到還是個在讀書的小女孩呢。”
雖然她的出現很突兀直接,但許媛多的什麽都沒問,隨便交待了幾句有的沒的,就去後廚做飯燒菜。
老頭嘴裡不知道哼著什麽。許星純過去,從旁邊撿幾塊木頭丟進炭盆裡。然後帶著付雪梨去了一間房。
“坐床上,我找吹風機。”
付雪梨莫名其妙,眼珠子瞅他,“找吹風機幹嘛啊?”
過了幾分鍾,她就懂了。
許星純邁步到她身前,彎下腰,把已經打濕的雪地靴脫下來,連帶著襪子一起。
吹風機轟鳴的響聲裡,配合著付雪梨的心跳,一下一下,重重地跳動。
不由想到...
像許星純這種刑偵類的警察,是不是觀察力都特別強,太細心了吧...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付雪梨身體後傾,雙肘撐著床,眼睛別開,聽到自己一本正經地發問。
明明知道答案,偏偏要矯情,雖然很身心舒暢。
其實她否認不了,自己很喜歡這種被許星純寵著哄著的感覺。被人好好照顧呵護的感覺蠻好的。回憶起小時候,他對她的溫柔,和別人從來就不一樣。偶爾像濺開的火星一樣暴烈,但大多數時候都是抒情又安逸。
靠著櫃子吹乾鞋襪,過了一會,鼓噪的風聲停了。許星純一聲不響蹲下,握住她的小腿,把付雪梨的鞋子穿好。
看了看牆面上的鍾,他低聲道,“先睡一會,我等會喊你起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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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和晚上的菜都很豐富,檀木的圓桌上滿滿當當都是菜肴。熱氣騰騰,色香味俱全,很正宗的家鄉味。
他們吃飯很規矩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付雪梨悶頭隻管吃。
晚飯吃完後,許媛用付雪梨聽不懂的家鄉話和爺爺交流了一番,老頭摸索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起來去內堂。
後來老人家給付雪梨拿來一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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