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許知喃先前也不是沒想過這些,但她後來又覺得,自己那家店發展下去,自己也能招其他刺青師,也能帶徒弟,人多了,風格間的學習和融會貫通也一樣能實現。
何況她為這家店已經付出了不少心血,的確是舍不得放棄。
許知喃翻開他遞來的冊子。
冊子上記錄的很清楚,標上了每一個設計圖的設計者名字,按序列號排序。
正如路西河所說,刺客店的總體風格和許知喃有很大的不同,從這個冊子上就能看出來。
路西河見她看這麽認真,又補充道:“刺客創辦以來的圖差不多都在這了,有些已經有些年頭了,之前魏靖那事兒就是抄了好幾個這裡頭的設計圖。”
許知喃繼續往後翻,翻到最後幾頁時忽的視線一頓,心跳也跟著驟然加速。
她看到一個“熟悉”的圖案。
“路大哥。”她嗓音都輕顫,“這個設計圖,也是你店裡做的嗎?”
路西河直起背:“哪個?”
許知喃指給他看。
那是一個由火焰和毒蛇相組合而成的圖騰刺青。
“哦,這個啊,這個可有些年頭了,那會兒我都才剛接觸紋身呢,嚴格來說,這個還真不能算是刺客店裡做的,那時候都還沒刺客呢。”
許知喃心往下沉了幾分,那張設計圖上連署名都沒有。
“那你還記得這個是誰設計的嗎?”
路西河爽朗道:“這我當然記得了,這可是我恩師。”
“你師傅?”
“嗯,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做了,頤養天年抱孫子去了。”
許知喃這才看出來些這張設計圖中的許多細節處理和路西河很相似。
路西河也終於從她無比嚴肅的神情中發現了不對勁:“怎麽了?這圖你之前見過?”
“嗯,路大哥,你能帶我去見見你師傅嗎,這個圖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路西河的師傅名叫謝英。
許知喃跟著他到謝英的住處,拐進個胡同,便聽路西河喊:“師傅!”
許知喃跟著看去,四合院樣式的院子口坐著個老頭,年紀已經很大,頭髮也花白,可身子依舊很硬朗,穿了件寬松白背心,有肌肉塊,雙臂都是紋身,扇著個蒲扇,很是悠閑。
“喲,你怎麽得空來我這兒了?”謝英坐起來。
“來看看您。”路西河將剛才順路買的水果河糕點遞過去。
謝英瞧著他身後的許知喃,曠世老神仙似的揮著蒲扇:“別客套了,說吧,找我什麽事兒啊?”
“其實我也不清楚。”路西河在許知喃肩上推一把,“是這妮子看了你早年的一個紋身圖,就非得來見您一面。”
“哦?我那些紋身圖放現在都快過時了吧,說的是哪幅啊?”
許知喃說了聲“爺爺好”,將剛才手機拍下來的照片給謝英看:“這個。”
謝英從兜裡摸出老花鏡。
“這個啊,火焰和毒蛇,這可有些年頭了,估計得有個10幾年了吧。”
“這幅圖是您給很多人紋過嗎,還是被一個人買斷了的?”
“這不是完全由我自己的靈感畫出來的,應該是那個顧客跟我說了素材,我根據他的要求畫的這幅圖,所以肯定是買斷了的,不可能會給別人紋相同的刺青。”
許知喃心跳驟然加速,手指也不自覺用力,指甲陷進指腹裡。
路西河蹲在一旁:“阿喃,你問這個做什麽?你是在找那個顧客嗎?”
“嗯。”
“為什麽?”
許知喃提了一口氣:“殺害我爸爸的那個凶手,他身上有這樣一副紋身。”
路西河和謝英皆是一寂,對視一眼,謝英也認真起來,坐直了身子:“小姑娘,你確定凶手身上就是這幅圖,沒記錯吧?”
“沒有錯,我不會忘記的,我爸爸是警察,我從其他警察叔叔那看過這個案宗,證據欄裡就有這個圖。”
許知喃從來沒跟人說過,為什麽父親死後母親重病,她會選擇紋身來賺錢。
對於新人來說,這絕不是一份來錢快的工作,就是去當個服務生都比學刺青快,可她當時就是想從這一點入手,希望能找到殺害父親凶手的一點線索。
她剛開始練手時便是在人工皮上不斷練這個圖騰,不可能會忘。
但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也沒找到相同紋身,她本來都已經要放棄。
“謝爺爺,你跟他還有聯系嗎?”
“沒有,那時候微信什麽的都還不時興呢,就是留了電話我之前丟過兩次手機也早都沒了。”
“那……您還記得那個人他有什麽特征嗎?”
“那個人啊……”
謝英陷入回憶,他對這個圖騰還有記憶是因為當時修了好幾次才讓那人滿意,而且火焰和蛇的組合的確別致鮮明。
“五官什麽的我已經不記得了,應該就挺普通的,我隻記得那男人是及肩發,當時估計三四十歲,現在應該也50左右了。”
謝英已經努力去回憶了,可獲得的信息幫助不大。
關於年齡之前警局就做過犯罪側寫,預估過年齡。
而髮型,如今十多年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已經換過了。
“好。”許知喃還是跟他道謝,“謝謝爺爺,麻煩了。”
“小姑娘,我看你年紀也還小,也不知道你打算怎麽做,多嘮叨一句,自己注意安全,交給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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