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房間裡他所用過的東西都收起來了,經常讓自己忙碌起來以至於不會胡思亂想。
過了一年,兩年,她以為自己快要緩過來了。
白苓也跟著一起離開了。
於是她逃了,和上一次一樣。
逃避了一切,甚至逃離了她的外孫女。
沉鹿看向低著頭默默添著柴火的老人。
她看到對方花白的頭髮,蒼老的面容。
連手都是粗糙如樹皮。
見白先瓊沒有接著說下去了,沉鹿紅唇微抿。
“有些話說不出口就別說了,不用勉強自己。”
“反正也不是我愛聽的。”
“……巧了,你說話我也不怎麽愛聽。”
聽到女人被噎住後這麽悶悶地吐槽了一句。
沉鹿勾起唇角,弧度清淺的笑了。
燈光之下,一切沾染著蜜糖色的暖意。
原本還有些沉寂的氛圍,悄然變得和諧起來。
兩人默契地沒有再繼續提這件事。
白先瓊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麽,有些好奇地詢問。
“對了,那個陸謹行你是怎麽認識的?”
“之前去淮城參加奧數比賽時候認識的,碰巧他是評委,也是林言洲的小叔叔。”
沉鹿在說這個之前先大致講了下怎麽和林言洲認識的。
兩個事情前後串聯著講,白先瓊一下子便聽明白了。
“那還真挺巧的,我還以為你是兩個一起認識的。”
“他做什麽工作的?看上去不像老師也不像普通公司職員……”
見著白先瓊思考的很是認真,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也很篤定。
沉鹿抬眸看了過去。
“聽你的語氣還挺肯定的。”
“沒準你猜錯了,人就是老師呢?”
“不可能,我活了六十多個年頭了,吃的鹽比你走的路還多。”
少女也就是隨意這麽反問了一句,白先瓊聽後立刻擺了擺手。
“剛才一路上他跟個悶葫蘆一樣,話都不知道說一句。這種不善交際的人要是去當了老師才是真的見了鬼了。”
“……那也可能是公司職員?”
“更不可能。”
白先瓊一邊說著,一邊用[你還是太年輕]的眼神瞥了沉鹿一眼。
“他當老師小孩子都沒辦法應付過來,更別提應付大人了。出入社會被同事領導刁難了不說,可能連怎麽罵人都不會。”
“關鍵是氣質,他看上去可不像是打工的。”
不得不說白先瓊看人的確挺準,分析的也頭頭是道的。
沉鹿眉眼柔和,聽著對方還在嘟囔著,這才柔聲開了口。
“你猜的沒錯,他的確是個大老板。”
而此時的大老板正在外面不大自在地坐著,他看著旁邊正拿著竹蜻蜓在院子裡玩耍的沉呦呦。
又看了一眼正給茶盞添茶的林言洲。
“……我們這麽坐著什麽都不做真的好嗎?”
“可是外婆不讓我們進去幫忙。”
林言洲眨了眨眼睛。
“再說了我剛才瞧見了那灶房也不大,就算我們要進去幫忙也容納不了這麽多人呀。”
陸謹行自然知道小少年說的在理,可他就是沒辦法安然地坐在外面。
他長長的睫毛顫了下,指尖也不自覺摩挲了下桌邊。
“小叔叔,你不用這麽急著表現自己。”
林言洲笑了笑,瞧著對方坐立不安的樣子覺得有趣。
“時間還很長,有些事情可以慢慢來,循序漸進會比較好。”
“現在我們的身份是客人,還沒到必須得表現的時候。”
“……什麽到沒到時候?”
陸謹行沒大明白對方在說什麽,他皺了皺眉。
“我只是覺得讓長輩在裡面忙來忙去,我們什麽都不做不大好。”
“沒事,我們一會兒可以幫著洗洗碗。”
男人聽後覺得可行,剛準備點頭回應的時候。
門下籬笆那邊傳來了狗吠,隱約間還聽到了有人踩斷了地上乾樹枝的聲響。
“好像有人過來了。”
林言洲的話音剛落,沉呦呦聽到了敲門聲,比先他一步蹦蹦跳跳地往大門那邊過去。
“是誰呀?”
小女孩警惕性還算強,並沒有一聽到敲門聲就開門。
她聲音清亮地朝著門外問道。
“呦呦妹妹是我,王宏哥哥。”
門外的青年聽到是沉呦呦的聲音,語氣放柔了些許。
“我們家的西瓜熟透了,我特意給你們拿一個過來。”
沉呦呦將大門一打開,果然瞧見了王宏手上抱著的一個大西瓜。
身後還跟著一隻大黃狗,汪汪叫了兩聲後親昵地走過去蹭了蹭小女孩的手。
“大黃也來啦!”
小女孩眼睛一亮,高興地抱著大黃的腦袋親了親。
“王宏哥哥你快進來,外婆還在灶房做飯。”
她說著“噔噔噔”倒騰著小短腿去給王宏搬來了一根凳子。
“你吃飯沒有呀?要是沒吃飯我去給外婆說一聲。”
“不用不用,我是剛吃了飯才過來的。”
王宏將手中的西瓜放在一旁的石桌子上,然後下意識掃了一下水管子那邊。
他原想著去找個盆子接點水把西瓜放進去冰著,不想瞧見了那邊樹下坐著的一大一小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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