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重辭說著余光瞥了一眼從沉鹿拿開手就開始咬著嘴唇,一臉委屈卻忍著盡量不表露出來的白月初。
“這家夥也就是愛臭臉,人也沒什麽問題, 剛還請沉呦呦喝了草莓牛奶呢。”
“而且,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挺喜歡你的。”
許重辭除了熊一點兒,其實大多時候都挺講道理的。
他從出生到現在都是被周圍人眾星捧月嬌慣著的,有些小少爺脾氣。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向來什麽都擺在臉上,有什麽話也會直說。
無論對方是小孩子還是大人。
白月初沒想到許重辭會替自己說話,她一愣,錯愕地看向對方。
小男孩被瞧著有些不自在,抬起手摸了摸後腦杓。
“我,我實話實說而已。”
沉鹿面上一派平靜,垂眸淡淡看向許重辭她們兩人。
小男孩沒有注意到,她看向他的時候和剛才看向白月初的眼神近乎一樣。
半晌,在他們以為沉鹿不會開口說話的時候。
少女紅唇微啟。
“她沒做錯什麽,我更沒有與她置氣。”
正當許重辭想要繼續詢問什麽,沉鹿撐著傘牽著沉呦呦往校門口那邊走去。
轉身離開,一路上連頭也沒回。
他們就這樣瞧著沉鹿她們的身影遠去,直到完全消失在了視野之後。
許重辭這才不解地往身後方向看去。
“你剛才真沒幹什麽嗎?”
“她平時很好說話的,人也不錯。很少對人這樣。”
他這是實話,之前幾次跟著林言洲來找過沉鹿她們出去玩。
陸謹行工作很忙,很少有空出來一起。
因此幾乎那幾次都是沉鹿帶著他們三個,話雖不多,但是一路上都很照顧他們。
再加上暑假前他為了躲著陸謹行一個人在遊樂場閑逛,最後也是她不放心一直看著他。
還用工作人員的便利給了他一個冰激凌。
和陸謹行一樣,同樣大多時候都是面無表情一張臉。
但是許重辭對沉鹿的好感要比男人高得多。
盡管剛才沒忍住直接問了沉鹿,可他還是怕白月初誤會沉鹿性格不好。
於是多說了幾句解釋了下。
白月初手捏著剛買的茉莉茶,低垂著眉眼。
“……我不知道。”
她說著抬起手碰了下剛才被沉鹿摸過的地方。
很柔軟,並不扎手。
“可能她最開始是安慰我的,其實她也不喜歡卷發。”
“……你可不可以把注意力從自然卷上移開,你覺得她是那麽膚淺無聊的人嗎?”
許重辭被對方這個回答給噎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
“她剛才那麽生氣,怎麽可能是因為這種小事?”
“那你要我怎麽想?要是不是討厭卷發,那就是討厭我了!”
“對,我就是這麽個討厭鬼!從幼兒園大家都不喜歡我,她不喜歡也正常,有什麽好想的!”
她反應很大,紅著眼睛捏著拳頭。
白月初朝著許重辭吼著的時中氣十足,聲音都不帶抖的,要不是能夠看到神情。
許重辭可能都不知道對方要哭了。
“你……”
“我又沒說你什麽,你怎麽反應也這麽大?”
小男孩覺得自己被吼得莫名其妙,要是換做平日裡有人敢這麽對他說話,他早二話不說就懟上去了。
只是現在吼他的是個女孩子,而且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看著又可憐又好笑。
他歎了口氣。
“好,那就當她不喜歡自然卷成了吧。”
“才沒有!她說了她喜歡我的自然卷的!”
“喂,你到底講不講道理?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她不喜歡你的自然卷的,我只是順著你的話說了下,你怎麽又說不是了?”
白月初癟了癟嘴,硬是沒掉一滴眼淚下來。
她也是很能忍,這個時候要是換做沉呦呦早就鬼哭狼嚎起來了。
“……我說是我說,你不許說。”
“只有我能說。”
“……”
六歲的許重辭人生第一次見識到了比自己要玩具時候還要無理取鬧的人。
等到長大後,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
那不是無理取鬧,那是女人心海底針。
看不透。
沉鹿也是,白月初也是。
……
沉呦呦被沉鹿牽著出了英皇。
在剛才時候沉呦呦雖然不明白沉鹿為什麽會生氣,但是她並沒有像許重辭那樣直接詢問。
因為沉呦呦了解少女,她要是不喜歡什麽一般是會直接說的。
如果真是白月初做了什麽讓她不愉的事情,她肯定會第一時間製止。
可沉鹿沒有說,那就說明並不是對方做錯了什麽。
小女孩思考了很久。
在過了馬路後好一會兒,她這才抬頭看向沉鹿。
沉鹿的眉頭依然緊皺著,在之前白月初他們在的時候還算收斂。
這時候周身的氣壓都低。
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似的,那[我不高興]四個字就差拿筆寫在臉上了。
“沉鹿。”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聲音奶奶的,放得很輕。
“你是在生氣還是在害怕呀?”
她觀察了一路,最後實在想不出來這才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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