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她做事總是毛手毛腳的。我回去會好好督促她把你衣服洗乾淨拿來還給你的。”

　　之前在車上的時候白月初就有注意到沉鹿。

　　準確來說，正是因為注意到了沉鹿才留意到了她懷裡的沉呦呦。

　　少女生的好看是一回事，她身上的氣質更是讓人無法忽視。

　　在沉鹿上車的時候，白月初第一眼就瞧見了她。

　　這個時候沉鹿為了遷就白月初的身高，彎腰低頭和她平視。

　　白月初能夠清晰地看到少女的睫毛，還有睫毛下映照著自己的那雙剔透的眼眸。

　　光斑從樹葉之間落下，就連她臉上細軟的絨毛都能看清楚。

　　“沒，沒關系，她已經給我道過謙了。”

　　“那就好。”

　　小女孩很是緊張，可她越緊張，面上越嚴肅。

　　和沉鹿大眼瞪小眼的，像是在挑釁示威。

　　沉鹿瞧著她這副嚴肅的樣子，小手卻不自覺攥緊衣袖。

　　她笑了笑，余光剛好瞥到了她卷翹的發梢。

　　“你是自然卷嗎，頭髮看上去好軟。”

　　之前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笑她頭髮又炸

　　又卷，像是金毛獅王。

　　聽到沉鹿也留意到了自己的小卷發，她以為對方也不喜歡，有些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很，很難看嗎？”

　　“……媽媽說我現在不能上藥水，等我長大了我就去把它弄直。”

　　沉鹿也就順口這麽問了下，沒想到對方反應這麽大。

　　“你幹什麽要去弄直？”

　　“卷發很少見，挺可愛的。”

　　這不算是安撫，沉鹿只是在實話實說而已。

　　“有些人想去弄卷都沒你的這麽自然好看。”

　　“真的？”

　　白月初睜大眼睛，有些驚訝地看向沉鹿。

　　“你真的覺得好看嗎？”

　　“挺好看的。”

　　“毛絨絨的，我剛才都沒忍住想要摸一摸。”

　　沉鹿對待小孩子的時候，她的耐性的確要比其他人要多太多。

　　哪怕語氣不算多溫柔，小孩子也能覺察到她的善意。

　　白月初耳根通紅，面上瞧著還是挺鎮定平靜的。

　　“……也不是不可以。”

　　“你要是想摸就摸吧，不過別摸太久就是了。”

　　沉鹿還沒動作，小女孩先伸手將她的手往自己腦袋上放了。

　　好像生怕她反悔不摸了似的。

　　她沉默了一瞬，掌心下小女孩的頭髮又軟又細。

　　觸感和她想的一樣，甚至要更加柔軟。

　　沉鹿頓了頓，垂眸看著她眯著眼睛像是小奶貓曬太陽一樣享受的樣子。

　　她唇角勾起，順勢輕聲詢問。

　　“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白月初。”

　　白月初抬眸直勾勾注視著沉鹿，因為緊張，說話也硬邦邦的。

　　“月初？”

　　“嗯，我媽媽說我生的趕巧。我是在跨年夜零點出生的，剛好一月開頭，所以取名叫月初。”

　　沉鹿瞳孔一縮，像是被電到了一般驟然將手從白月初頭上拿開。

　　反應大得引起了沉呦呦和許重辭的注意。

　　白月初一愣，疑惑地歪頭看了過去。

　　“沉鹿姐姐？”

　　她紅唇微抿，沒有回應對方。

　　而後視線移開，沒有落在白月初身上分毫。

　　沉呦呦離得近，看得分明。

　　少女那雙眸子沉得厲害，冷得好似數九隆冬。

　　沉鹿好像生氣了。

　　第九十五章

　　小孩子對情緒變化很敏感， 不僅是沉呦呦。

　　另外兩個也覺察到了沉鹿並不算溫和的臉色。

　　白月初是有些被嚇到了，她不知道沉鹿是因為什麽而生氣。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她剛說了一兩句就變了臉。

　　“沉鹿姐姐……”

　　小女孩縮了縮脖子， 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沉鹿。

　　“是，是我的頭髮扎手嗎？”

　　“……沒什麽。”

　　沉鹿嘴上這麽回了句， 面上的神情雖然收斂了好些。

　　但是怎麽看也不像沒什麽。

　　“既然都考完了，我先帶沉呦呦回去了。”

　　少女說著將手中剛收好的傘撐開， 樹蔭下只有細碎的光斑落下來。

　　可在外面卻日頭正盛。

　　沉鹿輕輕將沉呦呦帶到自己身旁， 伸手牽著了她。

　　她將傘面往沉呦呦那邊傾斜。

　　這個動作讓她的身子小半部分沐浴陽光， 大半在傘下。

　　光影之間， 說不出的晦暗冷淡。

　　哪怕是那只在陽光下的眼眸，也似乎沒有透過絲毫暖意。

　　“現在已經中午了，你們也快去和家長匯合吧。”

　　許重辭皺了皺眉。

　　平日裡的沉鹿對待他其實算不得多熱情， 準確來說她這人性格就是這樣。

　　可至少他覺得對方語氣是溫和的，哪怕面上沒什麽表情。

　　現在的沉鹿給許重辭的感覺很陌生， 也很冷漠。

　　是比起陌生人還要來得冷漠。

　　“沉鹿，這家夥又沒說錯什麽， 你幹什麽就突然生氣了？”

　　小男孩雖然和白月初不熟， 但是作為旁觀者角度來看，對方的確什麽都沒做。

　　甚至還讓沉鹿摸了頭。

　　“你要是有什麽覺得不對的，或者不喜歡的，你可以直接給她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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