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祁寧走後,顧枝忍不住笑:“他怎麽這麽擔心你呀?”
她總感覺梁祁寧對於傅清許的操心程度,堪比老媽子......
傅清許輕笑了一聲,手臂看似漫不經心的抬起來搭在顧枝肩頭輕攬著她,不動聲色的把小姑娘帶的近了些,趁著她愣神的時候,傅清許就給她‘講故事’。
“祁寧八歲的時候就跟在我旁邊了,他習慣了。”
“啊,八歲?”顧枝有些驚訝,眨著大眼睛天真的問:“他是你親戚麽?”
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到什麽緣由能解釋梁祁寧八歲就在傅清許身邊這事兒。
“......”傅清許難得無語了一瞬間,忍不住失笑:“不,他是我撿來的。”
撿來的?顧枝錯愕,脫口而出:“梁秘書是孤兒麽?”
“傻瓜。”傅清許忍俊不禁:“你忘了他父親就在家裡當管家麽?”
哦,對,她聽到過梁祁寧管梁管家梁志勇叫爸來著,但他怎麽回事傅清許撿來的呢......顧枝腦子裡閃著八卦的光芒,一雙眼睛眼巴巴的看著他。
可傅清許卻不肯再說了,他結束了這個話題,就這麽吊著顧枝的胃口。
他牽著她的小手走到海岸邊上,海上的風徐徐吹來涼快極了,顧枝忍不住歡呼一聲脫掉腳上的微跟鞋,潔白的腳丫踩在綿軟的細沙上。
小姑娘有一段時間沒來海邊玩了,現在快活得很——尤其是這種無人乾淨的海岸,最爽了。
傅清許一手幫她提著鞋子,另一隻手插兜,看著她蹦蹦跳跳模樣閑適的笑了笑。
“這麽喜歡這個島麽?”看了會兒,他忍不住問。
“喜歡呀!”顧枝已經走到了淺水區,腳丫被清水淺淺的浸泡著,她毫不猶豫的點頭:“我去過好多海邊,這裡最美了?”
美到她覺得和傅清許走這一遭的決定簡直在正確不過了。
“既然這麽喜歡,就不對外開放了。”傅清許看著她,溫和的笑,說出來的話卻嚇人:“送給你怎麽樣?”
“......開什麽玩笑?”顧枝慢了半拍才愣愣的問:“你要把這個島送給我?”
傅清許毫不猶豫的‘嗯’了一聲。
顧枝徹底無語了,心想著這難道就是有錢人的任性麽?出手闊綽到不是黃金地段的房子就是一整個海島!
但她要一個島幹什麽使啊?方圓幾十裡都沒人她在這兒當孤魂野鬼麽......
“不要啦。”顧枝乾笑著拒絕:“我也不怎麽來。”
傅清許可能是站久了腿有點酸麻,在身後的礁石上坐了下來,看她:“一年來一兩次也不是不行。”
艸,那也太奢侈了吧?顧枝覺得要真這樣的話世界首富也沒她奢侈。
她一臉嚴肅的說:“還是讓這個島賺錢吧!”
她不想一個人獨佔!傅清許便也就笑笑不再說了,只是心裡多少有個想法——以後要給顧枝弄一個這樣的島,因為小姑娘剛剛說了,不喜歡人多的海邊。
反正他有的是錢,不給老婆花給誰花?
兩個人說了幾句話,顧枝就低頭蹲在淺水區撿貝殼了,跟個小孩一樣。這片海島是純天然的,岸邊被衝刷上來的貝殼是未經汙染的漂亮。
她忍不住就專心致志的挑挑揀揀,沒理傅清許,寂靜的海岸上靜悄悄的,兩個人無話倒也不覺得尷尬。
其實顧枝也不是故意不理傅清許的,就是......她還記得昨天傅清許在飯桌上的冷漠,很駭人。
也許傅清許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以捉摸的男人了,顧枝默默的想著。
他有的時候對自己很好,好到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送給她一樣,對她的態度完全不像剛認識不久的‘衝喜’妻子,仿佛放到手心裡疼一樣。
有的時候卻又......很冷漠。
他在墓園打掉她的傘的時候很冷漠,連著出差十多天不理她的時候很冷漠,像是昨天在飯桌上對她的態度也很奇怪。
這種極致的反差,真的讓顧枝摸不到頭腦。
所以,傅清許到底喜不喜歡自己呢?從昨晚到現在過的兵荒馬亂,顧枝都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直到現在在安安靜靜的海邊才能系統性的想一想。
想著,顧枝就忍不住咬了咬唇。
初初說他喜歡自己,只是偶爾因為身體的自卑陰晴不定而已,那自己是不是應該自信一點,真的這麽想呢?就怕太自信......會忍不住受傷。
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又在海灘上呆了半個多小時,顧枝害怕傅清許身體受不住,撿了幾個貝殼就張羅著要回去。
果不其然,傅清許回去就休息了,說是要淺淺的休息一會兒。
顧枝洗了個澡就覺得有點餓,盤著濕漉漉的頭髮出去覓食,剛走出門就正巧碰到梁祁寧——他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是一杯水和一瓶藥。
顧枝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他身後關上的那扇門:“梁秘書,傅清許他...怎麽又吃藥了?身體不舒服?”
“這個夫人不用擔心,這是少爺的常備藥。”梁祁寧笑了笑,寬慰她有些焦灼的心情:“剛剛宣醫生過來給少爺測過體溫了,是正常的。”
顧枝舒了口氣:“那就好。”
“夫人您這是?”梁祁寧看著顧枝沒有回房的意思,猜測著問道:“餓了麽?”
除了餓了,他想不出顧枝還有什麽別的理由還要出來了。顧枝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