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興飛頓了下,說:“丁晴,你進工作室的時候,肖哥是不是給你說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恨不能錄成音頻給你別耳朵上了。你這是工作。工作性質你一開始就知道,當初不肯脫,不就是心存僥幸嘛。行,你剛進這行楚楚可憐,宅男吃這套。日子久了他們會膩啊。現在付費會員減到兩位數了,你是不是得加把勁?”
丁晴:“肖哥,當初我答應的是泳裝……”
“哦,泳裝。可你比基尼的銷量也不好啊。我們工作室吃緊啊。”說到這裡,肖興飛罵了起來,“媽的,不知是不是有人搞我。過完這個春節,幹什麽都不順,真他媽流年不利!”
李深知道這事。寒假,陳立洲回校的前一天,兩人在樓下遇見了,他說:“那什麽工作室,我給他使絆子了。其他的,你給我看著烏夏。”
“肖哥……”丁晴的哭泣聲低了下去。“我不想幹了。”
“當我工作室是什麽?說不乾就不乾?你來當老板啊?”肖興飛猥瑣地笑了一下,“要是你當老板娘呢,我還能酌酌情。”
另一個男人的賊笑跟著響起。
“哪?”肖興飛緩了口氣:“我是不是給了你另一條退路?”
丁晴除了哭,不說話了。
另一個男的:“肖哥,不如今晚就拍一出餓狼傳說吧?我給你拍。”
肖興飛說:“丁晴,我們這懲罰不聽話的員工多的是辦法。”
丁晴猛地爬了起來,大聲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喊什麽喊?”肖興飛抽了她一巴掌,“哭什麽哭?肖哥是憐香惜玉的人。你做錯了事,就不要怪肖哥心狠。”肖興飛左右轉了轉脖子,當是熱身,這才看見另一邊的李深。
剛換上的路燈柱,有兩個還沒裝燈。
肖興飛沒看清李深的臉,說:“看什麽看?沒見過情侶吵架啊。”他拉起丁晴就要走。
丁晴喊著:“不是情侶。”
肖興飛湊她耳邊提醒說:“你是不是忘了,你和我在同一條船上。真喊警察過來,你要陪我坐牢的。”
李深走過去了。
肖興飛用手機照過了,認出了李深,他獰笑:“是你。真是冤家路窄啊。”
李深看一眼丁晴。
丁晴忽然掙脫出來,跑到了李深身邊,“快跑!”
“嗯。”李深放下了書包,說:“你跑吧。”
旁邊堆了些廢棄雜物。李深上前,踩到了一塊浸水的木板,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問:“幾個人?”
肖興飛說:“人不多,但我練過的。”他解開外套,手臂粗壯,十分壯碩。在此之前,他喝了幾杯白酒,這時借著酒氣,狠勁上來了。他掏出了一把匕首。
丁晴勸說:“快跑吧。”
“跑?”肖興飛冷聲說:“你想走也走不了了。上次我錯失西瓜頭小美人,工作室沒業績,也有你的責任啊。”
西瓜頭小美人,說的正是陳烏夏。李深甩了甩手。
丁晴轉頭就跑。跑出了這條路,行人越來越多,她停下來。這才回想肖興飛的話。前幾個月,肖興飛脅迫了一個女孩,當時,丁晴是幫凶。因此,丁晴不願報警。
她回去那條路。到了樹下,聽到慘叫聲傳來。肖興飛和另一個男人往另一邊跑了,一瘸一拐的。
少年不緊不慢,好像剛才的見義勇為不是他所為。
丁晴上前,一記深鞠躬:“謝謝你。”
他拿起書包,“不用謝。”
“你……”丁晴猶豫地問:“今晚的事,可以不報警嗎?”她擔心一旦進了警局,她也被拉下水。
李深:“哦。”
丁晴跟著李深走,說:“他們有團夥的,我擔心你會被報復。”
“你不擔心自己?”
“我也擔心啊……”丁晴愣住了,傻傻地發問:“是不是報警比較好?”
李深:“隨你。”被拍裸照的又不是他。
丁晴又問:“你是這裡的學生嗎?”
李深不回答,拐過路口,到了交通燈前。
丁晴這時才看清他,他的氣質比夜色更深濃。她似乎在哪裡見過他……
綠燈亮了。她攔在他面前,說:“我叫丁晴,晴天的晴。”
“別跟著我。”他說完就走了。
第30章
李深回到家。
於驪正在燉雞湯, 聽到開門聲,她看一眼時鍾,“深仔, 今天回來這麽早?
李深:“接下來的一個月是關鍵時期。以後在家複習了。”
於驪說:“下個月你考完了, 我們去世界各國玩玩。慶祝我們家解放了。”
李旭彬問:“都不去晚自習了?”
李深:“嗯。”
“我剛才見到陳烏夏也回來了。”李旭彬看著兒子。
李深眉毛也沒動一下。
於驪正要去廚房, 忽然見到李深的手, “你的手怎麽了?”
李深手背的骨頭擦破了,他握起拳頭又再放開, “路上被磚頭絆了下,出了點血。”
於驪拉過兒子,仔細打量, “還有哪兒受傷了?”
李深:“沒了, 就手上。媽, 我先去洗澡了。”
於驪沒有發現其他的血跡, 說:“去吧,洗完澡再出來吃雞湯。我一個同事的親戚包了一個農場,這可是真正的走地雞。”
李深去浴室脫下了衣服。拳頭上的是他自己的血,衣角上的則是肖興飛的。洗了澡, 吃雞湯,他回房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