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奕媛做仰臥起坐的時候,李深終於下場打籃球了。
陳烏夏不經意望過去。
李深運球時做了一個假動作,左轉衝破了防線,一躍而起。
他的上衣隨風揚起。
陳烏夏第一次在陽光下見到他的窄腰。她站得遠,自己腦補了他的肌肉線條。
籃球畫出精彩的弧線,接著在籃筐裡旋轉。球越旋越慢,最後掉進了網中。
鄺力笑著上前和李深拍了下掌。
“陳烏夏。”
陳烏夏回過神,“到。”輪到她跳高了。
李深向這邊看一眼,把球傳了出去。
一個男生接過李深的球,三個箭步,躍起投籃。
“不玩了。”李深離場,拿起一瓶水,輕輕擰開,喝了一口,看著跳高杆。
只見陳烏夏松了松腿腳,深呼一口氣助跑。快到橫杆時,她左腳用力一蹬,身子向左旋轉,騰空仰臥如一隻輕盈的飛燕,越過了跳高架。
難怪當年哭得臉都扁了,眼淚啪嗒啪嗒,還能靈巧地翻圍牆。
李深見過梨花帶雨的女生,但是哭得稀裡嘩啦,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真沒遇過,何況還一副理所當然他欠了她一樣,他一說話她就哭,慘兮兮的。
陳烏夏倒在墊子上,再利落地爬起來。
李深低下頭,擰上了瓶蓋。
“陳烏夏給我的感覺挺矛盾的。”鄺力也見到了這一幕。他抱了一個籃球,丟給了李深。
李深接過。
鄺力說:“她的氣質應該是文文靜靜的女學霸。可是她體育好牛,上一次八百米跑了個第一。”
“嗯。”李深輕輕拍著籃球。
“你給她補課怎麽樣?”
“還行。”
鄺力開玩笑地說:“你也想在畢業前達成某項班級成就啊?”
李深雙手扣住籃球:“已經達成了。”
鄺力:“說實話,我也曾經把陳烏夏當挑戰。”
李深看著鄺力。
鄺力正面向陳烏夏的方向,“要是能把她的成績提上去,我可太有成就感了。”
“我真是接了一個挑戰。”李深把籃球放在食指,另一隻手旋了一下,籃球聽話地在他指尖旋轉。
“你和陳烏夏真是震驚了我們群。”鄺力說的是強化班的尖子群。
“是嗎。”李深不冷不熱的。
鄺力:“魏靜享也是班級尾巴徘徊的人,你高二拒絕了她,高三又接受陳烏夏,跌破了多少人的眼鏡。”
李深:“你的眼鏡還在你的鼻梁。”
“你每次說冷笑話的時候,我都特別冷。”鄺力推推眼鏡,“哎,他們傳得有板有眼,想不想聽?”
“什麽?”李深又開始拍籃球。
“是不是因為,陳烏夏是陳師兄的妹妹?”鄺力壓低了聲音。
李深看鄺力一眼,“你想象力真豐富。”
“還不是因為……你和他那不為人知的風花雪月。”鄺力擺了擺手:“別這麽看我,我不信的。我真佩服,有這編故事的能力,怎麽不用在作文上。李深,我雖然不信她們的胡謅,但對你加入互助小組,我還是抱有很重的好奇心。”
李深反問:“你不是說陳烏夏認真刻苦嗎?”
“是啊。但,魏靜享成績差是因為不用心。陳烏夏這麽認真,和不上課的魏靜享差不多,不更說明了她的天資……”
“是,她天資不行。”李深淡淡地說:“鄺力,我記得,高一你去參加了一個競賽,慘敗而歸。”
鄺力:“哎,好好的提起我的傷心事。雖說那次是因為發燒,不過,戰敗的滋味真不好受。”
“陳烏夏至今輸過多少次?”這時,一個男同學向李深招手。李深輕輕地擲出籃球,說:“我不喜歡敗績,光是想想就不能忍。你不好奇,她為什麽可以輸到現在還不放棄?”
“大致明白了,我也好奇。”
“鄺力,賭一把。”李深眼裡有什麽在亮:“下次考試,陳烏夏一定會進步。”
說到共同進步,鄺力興奮了起來:“行啊,李深。賭,跟你賭!但,你不是給她押題吧?”
“我能押中,是我的本事。”李深傲氣。
鄺力笑:“你是不是嘗到紅領巾更加鮮豔的滋味了?”
李深看著人群裡的陳烏夏。在活潑的女生中,她含蓄而安靜,也不知道憋了多少眼淚在肚子裡。
他說:“大家知道她現在歸我帶,她將來考不上大學,丟的就是我的臉。”
第12章
陳烏夏不慎在沙地上摔了下,兩手撐住地。細沙卡進了指甲縫,傳來刺痛。掌心被沙子蹭破了皮,右手中指的指甲縫,幾粒沙子尖銳地刺了進去。
她去操場邊上洗手。
魏靜享攤著兩手,也過來了,“陳烏夏。”
陳烏夏回了頭。
魏靜享說:“我兜裡有一塊不鏽鋼皂,你幫我掏出來。”
陳烏夏幫忙了。
魏靜享仔細地搓手,問:“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只是擦傷了。”兩人是同桌。魏靜享常常借口請假,到了學校說的話題也是社會上的事。陳烏夏生活單調,兩人聊不到一起。她正想走。
魏靜享忽然喊:“對了,陳烏夏。”
陳烏夏停住了。
魏靜享用紙巾拭手,眼神饒有趣味。“我在圍堵李深的路上,發現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