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皙找了視覺很好的地方,坐在落地窗的面前,低垂著,烏黑的長卷發將纖細後背遮住了一大半,她用手機找了個智力遊戲,打發時間的玩著一局又一局。
直到段易言進來了,手裡端著切好的新鮮水果,關系混熟了,連門都可以不用敲了。
他徑直走到落地窗這邊,太強的存在感讓阮皙無法忽略存在,不過因為有了之前的尷尬,她白皙指尖微頓一秒,又繼續玩著遊戲。
段易言也耐心地看著她玩幾局,結果阮皙還想換一款遊戲玩的時候,手機突然被男人兩指抽走:“遊戲比你老公還好玩?”
抬起頭,正好對視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阮皙嘴兒輕抿,過了半響,出聲問起:“你伯父是不是看你在外賣身,不忍心來找你回段家啊?”
私下簽了協議,聯了姻,還借用了阮家在豪門的聲望。
說是賣身也不為過。
話落,她見段易言冷白清雋的臉龐神色未變,只是沒什麽笑,於是說:“除非你伯父能把段家繼承人的位子給你,否則你回段家也是另一種方式在給別人賣身。”
女孩兒聲音很低淺,仔細聽還是有些情緒在裡面。
她理智分析著,私心也是有的。
段家不會承認段易言的合法妻子,外界似乎都不看好這段婚姻。這無疑是讓阮皙心裡加重了壓力,只是她沒有表露出來,還主動地,對段易言攤牌道:“薑小姐說我不適合你的時候,我有點生氣,不過想想,這段關系會被維持下去,一直以來都不是我適合你,而是你非常的適合我。”
她沒有什麽難過的,薑靜格或許說的是事實。
那事實也如她現在所說的一樣,是段易言適合自己,才有了聯姻這一出。
該說的也都說了,阮皙原本想起身,裙擺被男人西裝褲膝蓋壓著。
她頓住,用眼神暗示他。
段易言沒有移開的意思,全程話不多,伸手把她往懷裡扯:“所以你意思是……都是賣身,不如賣給你?”
阮皙堪堪不穩,好不容易穩住身,手腕被迫地摟上了他的脖子,距離被拉的極近,幾乎朝前一點,就與他高挺的鼻梁貼到了。
她沉默中,慢慢地點頭,巴掌大的臉蛋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就像價高者得一個道理,倘若你伯父出了什麽條件讓你心動的,你可以跟我提。”
“段易言,整個豪門裡沒有人會比我阮家更有資本,你要的,我會滿足。而我……”
阮皙話裡微頓,單純的女孩兒連告白也是極為隱晦羞澀,細白的手指緊緊捏著手心,鼓起勇氣說:“是一時半會也離不開你了!”
薑靜格咄咄逼人的出現,讓她意識到了什麽是男女之間的危機感。
倘若是別的東西,她生來什麽都不缺,也大方就讓出去了。
但是段易言不行,一根手指頭都不可能讓的。
——
阮皙的告白,被段易言獎勵了一個摸頭殺。
除此之外,他就沒有繼續早晨在床上的事情,而是帶她離開酒店的套房。
阮皙安靜地站在一旁,看到私人管家和經理對他尊敬的態度,等走進電梯時,突然輕飄飄的提起:“以後不來這家酒店了吧。”
段易言左手幫她提著那份新婚禮物大提琴,還伸手牽她,語調淡定:“嗯。”
阮皙的每個要求,他基本都是有求必應。
像是一個合格完美的好丈夫,也像個拿了好處就盡心盡職伺候金主大人的職業小白臉。
她懂得適可而止,只要段易言再也不去謝思焉為他預留的頂級樓層套房就可以了,其余的,以後再談。
接下來的時間裡,阮皙被桑盛盛召喚回了劇組,這次需要在橫店住個十來天。
等拍完,桑盛盛的戲份也終於能殺青結束了。
阮皙收拾行李去住橫店,而段易言正好和周禮也要去國外一趟,是找某個領域的重量級別大佬談投資公司的事情,事業要緊,兩人婚後同居了一個月後,這算是首次兩地分居。
對此,阮皙很淡定的幫段易言收拾好行李,因為歸期不定,什麽時候拿下大佬的資源才回國,西裝為此也準備了好十套,她知道這男人有潔癖,一丁點兒灰塵都要換身乾淨的,襯衣也就帶了不少。
當晚在公寓裡,阮皙微卷的長發隨意扎起,露著額頭,半跪在地板上收拾了一個小時後,她抬起腦袋,看向休閑慵懶地坐在沙發處,抱著銀色筆記本看數據的男人:“除了周禮外,跟你同行的還有別人嗎?”
明知有錢在國外什麽都能買,她還是連感冒藥都給段易言備上。
段易言半張精致的臉龐被光照著,神情從容淡定說:“三個人。”
阮皙繼續往行李箱塞了一片胃藥,雙唇輕問:“有女生嗎?”
有的話,也能細心點幫忙看照一下。
“嗯,另一位是薑靜格,跟我和周禮走。”段易言薄唇吐字輕輕淡淡,眼神都沒有離開過電腦屏幕半秒鍾。
阮皙拿著藥盒的動作頓了兩秒,在昏暗處,她輕抬卷曲的眼睫,重新看向坐在沙發裡的男人。
“薑靜格啊?”
說這話時,她隨手塞了一盒瀉藥放在行李箱。
謀殺親夫這種事,做一回就很順手了。
第45章
第二天一早,阮皙沒有送段易言去機場出差,兩人七點多相繼起床洗漱,提著各自的行李出公寓,她坐上出租車後,就一副跟男人分道揚鑣的形式,連新婚禮物的大提琴都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