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沈關硯不覺得傅嶺南昨晚給他送牛奶是抱著其他目的。
傅嶺南本來就是那麽好的人,一直都在照顧他。
但這種事實在是難以啟齒,沈關硯也沒辦法跟裴雲斯解釋,他為什麽要勾引傅嶺南。
沈關硯為傅嶺南辯解了一句,“他不是那樣的人。”
裴雲斯微微一笑,“是不是今晚就知道了。”
沈關硯一愣,“啊?”
裴雲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繼續給沈關硯支招,“你今晚再給你哥借一件衣服。”
沈關硯不是很理解。
裴雲斯老神在在道:“你不是跟他說自己不舒服,醫囑要你晚上穿舊衣服睡?衣服總得換洗吧,你再跟他要一件,看他今晚什麽反應。”
他賭這位‘悶騷’肯定有所行動。
因為裴雲斯給的“任務”,沈關硯一整個下午都心緒不寧。
晚上還在廚房不小心摸到灶上的鍋,把手指燙到了。
傅嶺南見狀,拉過沈關硯的手放到水龍頭下,用冷水衝了一會兒,然後從醫藥箱拿出燙傷膏。
其實燙得不嚴重,只是紅了一塊。
沈關硯坐在餐椅上,看傅嶺南低頭給他上藥,眼睫在高挺的鼻梁拓下模糊的陰影。
傅嶺南抬起頭,語氣平靜,沒有責問的意思,“剛才在想什麽?”
沈關硯心漏跳半拍,“……沒什麽。”
傅嶺南說,“最近小心一些,馬上就要公演了。”
沈關硯立刻愧疚起來,“我會注意的。”
傅嶺南沒再說,拍了拍他的腦袋站了起來。
沈關硯松了一口氣,還主動幫忙把藥膏放回醫藥箱。
傅嶺南沒攔著他,進廚房把飯菜端了出來。
吃過飯,傅嶺南收拾碗筷時沈關硯還想幫忙,傅嶺南說,“這段時間別進廚房了。”
沈關硯隻好扒在門口,忐忑地看傅嶺南在洗碗。
收拾好廚房,傅嶺南拿出一盤洗好的提子給沈關硯。
沈關硯捧著水晶盤,提子是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哪怕泡過水,還是帶了一絲涼氣。
傅嶺南拿出來一顆,卻沒有放進嘴裡吃,在沈關硯被燙傷的地方輕輕點了一下。
有種親昵的玩笑。
沈關硯立刻彎唇笑起來。
見傅嶺南並沒有生他的氣,沈關硯心裡那點不安隨之消失。
他是一隻敏感膽怯的小蝸牛,一旦感知到外界的危險就會把自己縮進殼子裡,哪怕只是風吹草動也能驚嚇到他。
這種敏銳的感知力是沈關硯的保護屏,讓沒有尖牙利爪的他可以躲過很多傷害。
只有純粹跟極其有耐心的人,才能撬動沈關硯的殼,獲得他的信賴。
沈關硯在舒適安全的環境裡舒展出自己的觸角,安然自得地吃起了提子。
臨睡前,傅嶺南給沈關硯熱了牛奶。
沈關硯乖乖地喝乾淨,然後去刷牙洗漱。
從洗手間出來,傅嶺南拿了一件疊得整齊的襯衫遞過來說,“這件給你換洗。”
沈關硯頓在原地,像高考前到處求神拜佛的學渣,還來不及上戰場,結果被學校保送進了頂級學府。
天降餡餅兒不足以形容沈關硯此刻的感受。
只能說傅嶺南太體貼太體貼了。
沈關硯捧著傅嶺南給的襯衫回了臥室,裴雲斯比他還要關心攻略進展,發過來十幾條信息。
沈關硯坐在床上回了裴雲斯幾條,把今晚的情況大致跟他說了一聲。
裴雲斯的反應沒白天下午那麽誇張,只是發過來一個語氣詞——嘖。
沈關硯不知道他什麽意思,沒有回這條,把睡衣換上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裴雲斯又發消息過來。
裴:【看你哥今晚還來不來你房間。】
沈關硯拿過來看了一眼,正要回他的時候,門外響起傅嶺南的聲音。
“硯硯,你有沒有看見我放在茶幾上的那份文件?”
一聽是重要的東西不見了,沈關硯也顧不上裴雲斯,連忙放下手機走出去。
傅嶺南正在客廳翻找,沈關硯憂心地問,“什麽樣的文件?”
傅嶺南回頭看了一眼沈關硯,目光又回到手裡那摞書籍,“我放在了茶幾上,只有幾頁紙。”
這些書是沈關硯收起來的,原本都放在茶幾上,傅嶺南給他熱牛奶時,沈關硯順手把茶幾收拾了一下。
“夾在裡面了嗎?”沈關硯走過去幫忙找。
傅嶺南快速翻了一遍,果然裡面夾了幾張薄薄的紙。
見東西找到了,沈關硯輕松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出來得太急,隻套了一件襯衫,鞋都沒有穿。
但傅嶺南態度平平,跟過去沒有兩樣,好像沒發覺他衣著不怎麽雅觀。
沈關硯抿了抿唇,然後說,“哥,我睡覺去了,你也早點睡。”
傅嶺南嗯了一聲。
沈關硯朝回走,身後的傅嶺南忽然叫住他,沈關硯轉過身。
他身上罩著寬大而柔軟的襯衫,仰起的臉細雪一樣白膩,黑發軟軟地鋪在乾淨的眉眼上,看起來乖巧惹人喜愛。
傅嶺南開口,“明天晚上跟我回去一趟吧。”
沈關硯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回哪裡,直到傅嶺南說,“不是想見你媽嗎?”
沈關硯喉嚨無聲滾了一下。
傅嶺南要帶他回傅家,這意味著會見到傅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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