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過。”方淙頓了幾秒,突然語氣沉重的說:“因為我爸就是打牌欠了別人錢,被幾家要債的人活活打死的。”
路翎:“……”
他知道方淙的原生家庭可能不太好,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
“我那會還小,但記得很清楚。”方淙笑著一字一句的說:“其實對我來說用打牌這種方式賺錢易如反掌,但我不想。”
像是老天開的玩笑,讓從小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的方淙對撲克、麻將這類的娛樂無師自通。
他腦子活泛,能算會看,對家要的牌、出的牌,跟畫影似的清晰無比的出現在腦海裡。
老話常說十賭九輸,方淙則是十賭九贏,他像是天生就該吃這這碗飯的人。
在H市最艱難的那幾年裡,方淙也曾差點餓死街頭,他都沒有想過用那樣的方式賺錢,哪怕是一個念頭,都沒有過。
“那你為什麽……”路翎的話沒問完,他就已然想明白了原因。
方淙之所以去私人牌室是因為自己,他想要在短時間賺很多的錢,這是他能做到的唯一辦法。
“路翎,你什麽都有,喜歡一個人是很容易的事,而我除了自己什麽也拿不出來……”
物質並不富足的人,就連表達愛意的方式都顯得捉襟見肘,即便這已經是他能給的所有,但仍舊遠遠不夠。
或許因為身體受了傷,方淙的內心逐漸軟化,讓他在這一刻有了不小的感慨。
“……”
路翎大為動容的輕撫上方淙受傷的臉頰,他歎了口氣,“正是因為我什麽都有,所以隻想要一個你。”
他什麽都不缺,喜歡的也只有方淙這個人,於他而言獨一無二的人。
“我不需要會賺很多錢的你,我喜歡的就只是在國興路巷子裡擺攤,對著我說好聽話,笑起來眼睛能迷死人的你。”
路翎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下,在那一瞬間,無法自拔的喜歡上了方淙,僅此而已。
路翎表白的的話讓方淙有些羞赧,他抓住路翎撫上臉頰的手,低頭輕吻上他的手腕,低聲喃喃:“你看上的果然是我的臉……”
“由表及裡。”路翎笑了笑,“我都喜歡。”
“我這幾天在醫院,你會來看我吧。”方淙不確定的望向路翎,眼睛裡滿是期待。
他知道路翎工作很忙,但他受了傷,不自覺的就想要多看到路翎。
雖然任性……但對小情侶來說這也是人之常情。
“嗯,你老實的在醫院休養。”路翎哄道:“我每天都會來看你。”
這邊又給方淙剝了個蜜柑才把他哄好,路翎借口打電話走出了病房。
魏賀桉在樓下車裡給家裡老爺子匯報見到魏百泉的情況。
“您不用管,他沒事,我保證死不了。”魏賀桉絲毫不留情面,一個勁的勸說魏老爺子,“他把房子賣了就賣了,他願意就讓他去睡天橋,魏家不欠他!”
說完就掛了他爺爺電話,一副大不了以後都不去的樣子。
路翎拉開車門坐在在了魏賀桉身邊,正好聽到他發狠說的最後一句。
掛了電話的魏賀桉看向路翎,語氣轉換到關心狀態,道:“你的方淙沒事吧?”
“沒事,但我讓醫生告訴他需要住一星期的院。”路翎說。
“你這是擔心他傷沒好全呢。”魏賀桉不敢相信的看著路翎,“還是想讓他休息。”
路翎沒有否認,反而有理有據的說,“進了醫院聽醫生的話,名正言順。”
魏賀桉笑了笑,“我看是聽你的話吧,路翎你真是變了啊。”
以前的路翎是動不動就來不乾預,充分尊重對方那一套紳士禮儀,絕對不會在人背後使主意。
“人不是都會變嗎?”路翎輕飄飄的說,“我當然也不例外。”
“對了,有件事你應該聽聽。”說著魏賀桉就把手機劃開,播放出視頻裡莫輝審問魏百泉身邊人的畫面。
就路翎上去和方淙說話這麽點時間,莫輝已經從魏百泉叫李三的手下嘴裡問到了事情的始末。
視頻裡,李三已經被莫輝嚇的說話都打顫,他雙手作揖:“大哥,我說的都是真的,魏老板就只是讓我找人去照顧那個帥哥的生意,其他什麽都沒有。”
莫輝冷著臉,像閻王羅刹的眼神盯著李三:“為什麽?他花錢找人這麽做。”
“呃……”李三結結巴巴,“好像、好像是喜歡他,我瞧著像那麽回事,不然也不會被打了還回去救他。”
莫輝的聲音帶著威懾力,“救誰?說清楚些!”
“有人開車撞倒那帥哥的時候,魏老板在後視鏡裡看到,就非讓我把車開回去。”李三哆嗦著說,“他下車去救人,結果也被撞了。”
魏賀桉按下暫停鍵。
視頻裡的聲音隨即戛然而止。
“照這樣看來,有人想要方淙的命。”魏賀桉看向身旁的路翎,說:“只是……魏百泉竟然會不要命的救方淙,我也是沒想到。”
李三的話縈繞在路翎心頭,他問:“魏百泉醒了沒?”
“還沒有。”魏賀桉說:“但是跟醫生確認過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人如果死了倒也省心,偏偏他福大命大的活了下來。
“別讓他再出現在方淙面前。”路翎臉色陰沉的說。
魏賀桉也像是下了某種決心,“這次我會把他送走,永遠也不讓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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