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本來約好昨天交稿的甲方在問他情況。
宋杭清的消息十好幾條,一開始還是00,後來變成了spring,再最後變成了鬱尋春的大名,光從稱呼就能感受到他因為鬱尋春的再次失聯而著急。
還有桑朔。
他的消息是最多了,每條後面都帶著感歎號:[我靠!人呢?!]
[你不會死了吧?你死哪裡去了!]
[鬱尋春!你再沒聲,我就要去微博曝光你就是spring了!]
[死沒死你倒是吱一聲啊!!!]
[說話說話說話!]
鬱尋春一條一條看,看到一半閉著眼後仰倒在沙發上,拿抱枕遮住臉。
半晌後,枕後泄出一絲很輕很輕的哽咽。
又有點像在笑。
宴青川並沒有上前打擾。
在他看來,鬱尋春最近的狀態確實很不好。
但不管是他平時也好,要跳傘也好,想去考證去獨立跳傘也好,他一直在拽著自己往前。
他從未想過要放棄自己。
宴青川體會不到他的痛苦,也沒有辦法和他感同身受。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告訴鬱尋春他在,告訴他當下很安全。
晚上鬱尋春工作時,宴青川窩在他那間小工作室裡看書。
兩人之間沒有交流,鬱尋春隨時側目都能看到宴青川,他很安心。
第二天不是周末,宴青川仍需上班。
鬱尋春也早早起了床,換了外出的衣服。
宴青川給他系著圍巾:“這麽早要去哪裡?”
“……醫院。”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鬱尋春經過了許久的心理鬥爭才說。
聲音很輕。
說完又有點怕宴青川問他去醫院幹什麽,微微低著頭。
宴青川整理著圍巾,讓它不漏風,手指偶爾擦過鬱尋春的仍然發著熱的臉。
“要我陪你嗎?”他把選擇權交給了鬱尋春。
鬱尋春張了張嘴,又閉上。
沉默半天還是搖頭道:“不用。”
他很愛逞強。
有時候過於愛逞強了。
宴青川點頭:“我送你,還是?”
“我自己開車去。”
兩人一道出了門,一起乘電梯下到停車場,各自上了不同的車。
宴青川先走,走前降下車窗說晚上一起吃飯。
鬱尋春和他揮手,之後一個人在車上坐了快一個小時,才深深呼出一口氣,轉著方向盤駛出停車場。
他依舊開的是宴青川那輛庫裡南,車鑽出地面,駛過路口時,一輛黑色越野後腳就駛入了停車場。
自動護欄抬起,電子音念了一遍越野車的車牌,說:“歡迎回家。”
簡司州光明正大進入小區,這次沒有任何人攔他。
因為他現在,是這個小區的業主。
第45章 第 45 章(捉蟲+重修了下媽的劇情)
第45章
醫院裡人很多, 每個科室外都排著長隊。
心理衛生科室也不例外。普通的就診室外稍顯安靜,但兒童心理健康科室外像豆子一樣堆滿了人,小朋友多是安靜的,家長們滿面愁容。
鬱尋春選擇的是國內一位知名的心理專家, 大致溝通了一下他的情況後, 專家給他開了一串長長的檢查單。
除了所謂的量表, 還有類似於腦電波檢查一類的。
量表也不會讓他自己填,由醫生詢問引導。
對方是個年輕的實習生,看到患者名字時愣了一下, 看向鬱尋春的目光帶著打量, 似乎想要透過他厚厚的圍巾口罩, 窺探到下面那張臉。
鬱尋春戴著帽子, 靜靜地和她對視。
反而是對方先有些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沒有人陪你來嗎?”實習生輕聲問。
鬱尋春搖了搖頭。
這其實很常見,實習生也只是慣例問一問,隨後便開始進行一些更關系他自身情況的提問,比如睡眠,比如情緒,比如是否會有極端的想法。
中途她還詢問過鬱尋春是否能摘下帽子口罩。
觀察患者的面部反應,也是診斷的一項重要依據。
鬱尋春拒絕了。
大多數患者都有很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特別是在面對醫生的時候,實習生也沒有強求。
問診過程還算順利,鬱尋春很配合, 大多數回答都是還可以, 蠻好的。
量表數據會直接傳到主治醫生電腦裡, 結束後鬱尋春去往下一個檢查科室, 離開前還很禮貌地對實習醫生道了聲謝。
後面的檢查也都差不多,排隊、叫號, 檢查前醫生總會問上一句“有沒有人陪你一起”。
一開始鬱尋春也不覺得有什麽。
直到等到所有結果出來,找到那位專家確認時,對方在看完所有結果後,問的第一句就是:“你一個人來的嗎?”
鬱尋春終於忍不住了:“我是不是一個人來,到底和你們有什麽關系?你直接告訴我是什麽結果,我怎麽配合不就行了嗎?”
問問問問問,幹什麽非得一次一次去強調他是一個,提醒他別人都有人陪著?
他起身就走:“我不看了。”
專家是個中年男人,診室裡還有他的學生,連忙讓學生將鬱尋春安撫下來,自己又在病例裡多添了兩行內容。
離開時,鬱尋春隱約聽到專家對學生說:“他剛才的表現,就是非常典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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