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尋春有些煩,他在想自己後面該怎麽辦,這萬人嫌他是沒一丁點興趣,家也肯定不會回了,但身上一個硬幣都沒有,難道還能一直賴在程晁家嗎?
雖然程晁可能不在意,但他也不想一直麻煩他。
他一邊想一邊擰開活血化瘀的氣霧劑,噴在大腿那條發淤的鞭傷上,咧著牙使勁揉了揉。
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有新消息,鬱尋春抽了張紙擦乾淨手,才把手機拿過來。
這個關頭,誰還會給他發消息?
他以為是程晁,結果一看是經紀人發來的,讓他去公司,鬱尋春這才想起昨天下午還放話自己要解約來著。
關於他的各種負面新聞仍然高掛熱搜,以他當下這處境,娛樂圈確實也沒法呆了。
甚至席余馥還有可能在工作上向他施壓。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在看到面前七八個解約賠償的合同時,鬱尋春的表情還是裂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原來有這麽多代言。
解約理由如出一轍都是他藝德有虧,損害品牌形象,不僅要立刻終止合作,還要求賠償品牌的形象損失,大大小小的賠償金加起來有兩千萬。
他如果有異議,大概率就會被品牌聯合起訴,打官司的話,他很難不懷疑連法院都要判定監控裡的人是他。
經紀人嘲諷他:“也不知道你踩了什麽狗屎運,遇到池夏那種傻白甜,差點把他燒死在片場人不僅不起訴你,還幫你把劇組的事都處理了。你倆不會有一腿吧?”
換到之前鬱尋春肯定要氣死了,但當下他除了表情管理失控了一瞬之外,整體還是冷靜的。
他不想再爭論什麽是與非,在這個圍繞鬱池夏的世界裡沒有意義。
經紀人一副小人嘴臉:“怎麽不說話啊,昨天不挺能橫嗎。看你那表情,不會付不起違約金吧?”
鬱尋春冷眼看他,往前走了兩步。
經紀人緊張起來:“你那什麽表情,你還想打人?”
他手剛抬起來,經紀人立刻防備:“我告訴你鬱尋春,你要敢動手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鬱尋春抓起桌上的合同,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欺軟怕硬的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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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燈也不開?”
頭頂一亮,鬱尋春收回落在遠處的目光,程晁站在客廳,臂彎上還搭著剛脫下來的西裝。
鬱尋春:“看夜景,你家陽台視野不錯。”
隔著江,對岸霓虹盡數倒映在水面,波光粼粼。
程晁說:“你表情看起來不太好,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鬱尋春進屋,盤腿坐在沙發上,看程晁在屋裡走來走去,他突然出聲:“我去你們公司上班怎麽樣?”
程晁腳步一頓,沒有正面回答:“怎麽,不繼續當演員了?”
鬱尋春雙臂架在靠背上,抬頭盯著頭頂的燈小聲嘀咕:“這哪是我說了算的。”
程晁:“你說什麽?”
“沒什麽。”鬱尋春跟到他臥室門口,沒進去,“我說真的,我去你公司上班吧。”
程晁背對著他,正在解領帶,聽著聲音裡帶著笑:“那你說說你都會些什麽,我公司是證券公司,專業要求很高的。”
鬱尋春:“你忘了我大學念的商科?”
程晁:“在娛樂圈待了這麽久,你怕早忘了吧?”
鬱尋春沉默了片刻:“我要是去你們公司我媽肯定連你也不會放過,回頭再給你項目上施壓……算了。”
“咱倆什麽關系?你要是有需要我肯定幫你。”程晁回頭,手裡拿著乾淨的換洗衣服,邊往浴室走邊問,“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也不是太大的困難,就是需要點錢。”
“多少?”
“也不多,兩千萬吧。”
程晁左腳踩右腳絆了一下:“多少?”
鬱尋春攤手聳肩。
程晁:“你不會想純靠在我公司上班,攢夠這兩千萬吧?”
“你說得對。”鬱尋春轉身回客廳,這確實不現實。
他雖然三不五時就要上上熱搜,但那都是負面的,是典型的全網黑,沒幾個正麵粉絲,找他代言也不能給品牌帶來什麽正面的效益。
所以他的身價也很低,入圈到現在三四年,他都沒賺夠兩千萬,又怎麽可能會有高達兩千萬的賠償金。
但他偏偏就有了,其中肯定離不開他親媽的特殊關照。
用盡一切手段,不僅要切斷鬱尋春的前路,還要逼他站在懸崖邊,退無可退。
不愧是他親媽,可真夠狠的。
鬱尋春有些火大,捏著煙去陽台,還沒點上,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短信。
一看就給鬱尋春氣笑了——
[哥,你缺錢的話我可以幫你。]
陰魂不散的東西,男人和家都讓給你了,還他媽巴巴地往自己眼前湊,是不是有病!
鬱尋春抬手將人拉進黑名單,懸在屏幕上的手指頓了頓,不對,鬱池夏是怎麽知道他缺錢的?
他可不認為尚未被他攻略的席余馥會告訴他這些。
程晁洗完澡,換了家居服出來,隱形換成了框架眼鏡,站在客廳暖黃的燈光下很是居家,他雖然和鬱尋春同齡,但不管是面容還是心智都要更成熟一些,鬱尋春脾氣急躁,也是他包容更多。
他是鬱尋春唯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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