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川將一塊響鈴卷放進鬱尋春碗裡:“那你現在有了。”
鬱尋春服了。
滿臉寫著“你真踏馬煩人”地配合著宴青川,雖然做不到主動挑起話題,但有問必答,乖得很。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飯後兩人一起收拾好餐桌,宴青川把餐具放進洗碗機,想起什麽似的對鬱尋春說:“你的衣服洗乾淨送回來了,在你房間。”
鬱尋春頓了頓:“我房間?”
宴青川點頭:“阿姨下午把客臥收拾出來了,你看看缺什麽就給她講。”
“這兩天謝謝你,”這回鬱尋春道謝終於不扭捏了,“不過還是不打擾你了。”
宴青川從中島台後面走出來,盯著鬱尋春看了又看,看得鬱尋春渾身發毛:“你看我幹什麽?”
宴青川:“你不會以為我要讓你白住吧?”
鬱尋春一哽:“我沒有那樣想。”
宴青川笑:“沒有那樣想就好,反正我一個人住,客臥空著也是空著,你付我房租就行。”
鬱尋春:“你沒必要這樣幫——”
“你付不起?連兩千塊都沒有?”宴青川打斷他,一副怪不得兩塊錢都要找我借的模樣。
鬱尋春額頭一跳:“你瞧不起誰呢!”
洗澡時鬱尋春才反應過來,自己又上了宴青川的套。
宴青川這套房子地址位置很好,小區也高端,租房軟件上一搜就能看到同小區的空房最少也要個兩三萬,但他卻以兩千塊每月的價格租下了他的次臥。
兩千塊,在這個小區連個衛生間都租不到。
水聲嘩嘩,鬱尋春頭頂花灑光腳站在浴室裡,水汽氤氳,他低頭看著匯向下水口的水流,抬手抹了把臉上潺潺流動的溫水。
關水,吹頭髮,他穿著宴青川的睡衣開門出去,帶著一身剛洗完澡的潮氣,望向坐在沙發上看書的人:“喂。”
宴青川抬眸,鬱尋春問:“你叫什麽名字?”
認識這麽幾天,床都上了兩回才想起來問名字,宴青川好笑:“宴青川,你也可以像阿姨那樣叫我阿宴。”
太親密了,鬱尋春叫不出口,謝謝在舌尖轉了一圈,也說不出口,他“哦”了一聲:“我睡覺了,晚安。”
宴青川:“晚安,小尋。”
鬱尋春渾身一僵,轉頭道:“不要這樣叫我。”
宴青川:“為什麽?”
鬱尋春咬牙:“我不喜歡。”
宴青川恍然:“這樣嗎。”
“嗯。”
鬱尋春準備開門進屋,身後宴青川雙唇一張:“那晚安,尋尋。”
砰——
鬱尋春一腦門磕到房門上。
他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驚慌失措,雙眼圓瞪,怒視宴青川半天,渾身炸毛:“鬱尋春,叫我鬱尋春!”
說完立刻竄進房內,房門重重一甩,客廳裡隻留下宴青川一個人。
客廳裡安安靜靜,觀賞魚遊來遊去,氧氣泵吐出的細碎泡沫裡,宴青川將書蓋到臉上,笑出了聲。
第14章 第 14 章
宴青川第二天起床時,廚房裡已經有了動靜。
他過去一看,鬱尋春系著圍裙正在煎蛋,桌上放著熬得軟爛的海鮮粥。
“冰箱裡還有點昨晚剩下的青菜,再炒個青菜就好了。”鬱尋春看到他說,“家裡沒有豬油,粥是用蝦油煮的,你嘗嘗鹹淡。”
他做飯姿勢很熟練,炒菜時順手就會清理廚房,端上桌的雖然都是家常菜,但都會特地擺盤。
海鮮粥綿滑鹹鮮,宴青川看著坐在對面的鬱尋春:“尋尋,你是田螺姑娘嗎?”
“咳咳咳……”鬱尋春一口粥嗆進氣管裡,咳得滿臉通紅,他推開宴青川幫他順背的手,“什麽田螺……不是,咳咳,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別那樣叫我。”
宴青川往他手邊放了杯水:“有什麽問題嗎?尋尋,多可愛啊。”
鬱尋春:“我都說了我不喜歡。”
宴青川:“為什麽?”
因為過去的二十幾年裡,沒人這樣喚過他,就連自以為關系最好的程晁,雙方也都是連名帶姓地稱呼對方。
小尋,尋尋。
這樣的字眼太親昵了。
鬱尋春很不習慣。
但他渾身上下嘴最硬:“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為什麽。”
宴青川:“為什麽沒有為什麽?”
啊啊啊啊啊啊!
鬱尋春抓狂:“沒有為什麽就是沒有為什麽!你煩不煩!”
宴青川湊過去,滿臉真誠:“可是我很喜歡誒,不能這樣叫你嗎?”
“……”鬱尋春默了半晌,別開眼,“隨便你。”
心軟且好哄,宴青川掩唇,誇他粥煮的很好吃,鬱尋春紅著耳朵沒吭聲,過了一會兒又低聲說:“你要是喜歡,明天再給你做。”
“好啊。”宴青川一口應下,“不過明天早餐能不能換個花樣?”
鬱尋春松了口氣,他不喜歡欠別人的。
但他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麽才能表達對宴青川的感謝,想來想去,也只有做飯這事勉強能拿出手。
原本他也是不會做飯的,從小到大吃什麽怎麽吃,從來由不得他,不僅有專門負責飲食的阿姨還有所謂的營養師,他的一切都由席余馥說了算。
還是出國留學之後,他才得以喘息,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留子成了一個堪比米其林的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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