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尋春落在走廊地毯上的目光一滯。
桑朔靠近了些,擰著眉頭一臉不爽:“鬱尋春,你不會以為我來找你是為了讓你負責的吧?我在你心裡就是那種人?
“再說了,那鬱池夏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你看看你現在臉白得就像剛從土裡挖出來的一樣,碰一下就得散架,你負什麽責呀?你對上鬱池夏,你不得被他生吞了?
“而且!”桑朔非常極其不高興,“我都說你家宴青川,給我遞了一個條件開得非常好的合同,我問你這事兒怎麽看的。你昨天是不是沒有好好聽我說話!”
一直沒吭聲的鬱尋春,眼睫輕顫:“宴青川?”
“哈!”桑朔服了,“精準捕捉到關鍵詞是吧!”
那一瞬間,鬱尋春對宴青川的思念和愛意達到了頂峰。
他很想他。
第52章 第 52 章
第52章
沙灘在陽光下是金色的。
衝到岸邊來的浪花是白色, 像個調皮的小孩,起起伏伏,反反覆複。
細膩松軟的沙踩上去像橡皮泥,被海水浸透後反而硬硬的。
鬱尋春赤腳蹲在沙灘邊, 任由浪一下一下打在他腳上。
他撿起一個顏色漂亮的海螺, 剛貼到耳邊, 身後響起凶巴巴一聲:“喂。”
一隻腳從後輕輕踹在他屁股上。
鬱尋春沒防備,雙膝跪地地栽進海裡。
他險險地雙手撐地,褲子濕了, 衣擺也濕了。
回頭, 桑朔單手拎著鞋子站著, 戴著墨鏡, 嘴角掛著得逞的笑:“鬱尋春,你怎麽這麽能在外面晃蕩?天天都在酒店找不著你人。”
鬱尋春拍拍手上的沙起身,也沒生氣:“桑朔,你好黏人。”
桑朔:“……”
桑朔是發現了。
鬱尋春現在確實不像以前那樣和他鬥嘴,因為他改變了攻擊方式。
他以事實讓桑朔無從反駁。
但凡他現在要是頂一句“誰黏人了”,鬱尋春就會一副包容的語氣說“是是是,你不黏人。”
不是,誰教他的啊?
桑朔無語凝噎半晌:“要不是無聊,你以為我想找你?”
鬱尋春點點頭,轉頭繼續撿他的海螺。
桑朔一臉罵罵咧咧, 跟在他身後, 百無聊賴地拿腳踢著沙子:“你撿那些玩意兒幹什麽?”
鬱尋春順手將手上的海螺遞給他。
桑朔嫌棄:“這些海螺的聲音我早八百年就聽膩了。”
話這麽說, 他還是下意識將耳朵湊了過去。
大海有很多種聲音。
鬱尋春只有聽得夠多, 才能真切地給遊戲玩家還原所謂的身臨其境。
海螺裡的聲音,或許誰都注意不到, 但難道僅僅是因為覺得玩家注意不到這些細節就不做嗎?
萬一就有人哪天路過海邊時,想要撿起岩石灘縫隙裡的海螺聽一聽呢。
桑朔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盯著鬱尋春。
之前他給自己錄專輯桑朔就隱約意識到,現在更是確認了,鬱尋春是個細節怪。
兩人沿著淺海區的沙灘一路走,走到一半開始蹲在岸邊看海星移動。
它走得很慢很慢,還在沙灘拖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岸邊太陽大,再曬下去要成海星幹了,桑朔看不過去,手動幫它回了家。
還報了一個數:“58。”
鬱尋春莫名看他:“什麽意思?”
“第五十八隻被我送回家的海星?記不清了,瞎說的。”桑朔脫下襯衫,系在腦袋上,給自己的帥臉進行物理防曬,“我以前住在海邊,經常和我奶去趕海,你撿海螺看海星,都是我玩剩的。”
桑朔十六歲離家,小時候總是嫌棄自己渾身的海腥味兒,吃膩了那些海製品,現在倒是時常懷念。
“那你怎麽不回去?”
鬱尋春撿了個石子打海漂,扔得有點用力,石頭飛太遠,沒看見落點。
桑朔嘲笑他菜雞,一邊找石子要給他秀一手一邊道,“我爺奶都去世了,家裡沒人,回去幹嘛。”
小時候桑朔的父母出海遇難,他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後來他們相繼去世,他就離開那座海濱小城進大城市闖蕩了。
九漏魚,可是黑粉最愛嘲諷他的一個黑點。
不過桑朔運氣好,一進城就被星探發了名片。
他一開始連普通話都不太說的順,後來還不是回回考核都壓過那些練習生,拿了第一。
桑朔打出去的石頭在海面彈了十下,他猛一拍手對鬱尋春顯擺道:“看見沒看見沒,我什麽實力!
“我奶就常說我海漂打得好,肯定什麽事都乾得好,我奶說得果然不錯!”
鬱尋春打不過他,聽到這話又覺得自己好像應該安慰他一下。
但他不會安慰人,糾結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只能略顯尷尬地轉移話題:“所以,你要簽南山嗎?”
桑朔一點也沒意識到剛才有人在心裡天人交戰,順嘴問:“你覺得呢?”
“我怎麽知道。”鬱尋春丟出一個石子。
桑朔拋接著手裡的石子:“老實說,我其實也覺得自己有點鑽牛角尖。”
機會是不是靠自己得到的又怎麽樣,總歸是自己的機會。
鬱尋春也沒有吭聲。
他沒辦法給出桑朔簽或者不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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