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都是年輕人,氣氛會更加輕松和活躍。婚禮的流程也不長,沒有什麽老掉牙的接親搶親環節。新娘由伴娘陪伴入場,宋杭清不在舞台上,而是在舞台下等著對方。
他們將一起攜手走向人生的下一段旅程。
新娘是個不拘一格的女孩,她提著白紗,赤腳踩在沙灘上,嫌棄抹眼淚的宋杭清磨嘰似的,快步奔向他。
海風輕輕拂動著場內的鮮花,原本應該是伴郎的鬱尋春,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現場被當做裝飾布置的白色鋼琴前。
隨著《夢中的婚禮》的第一個音符響起,新娘握住了宋杭清的手。
這是宋杭清給新娘準備的婚禮,但誰說它只能是宋杭清給新娘準備的婚禮?
好似有點傷感的曲子,在此刻就是最好的曲子,和最愛的人舉辦一場最完美的婚禮。
宋杭清太意外了,在舞台上哭成狗。
他抽抽噎噎地控訴鬱尋春:“玲玲嗚嗚嗚,你這個叛徒。”
在第一天就被新娘拉進群裡密謀的鬱尋春,吐了下舌頭,站在人群裡鼓掌,跟著撒花瓣。
新娘不怎麽愛惜宋杭清那張臉,語氣很嫌棄,但動作很親昵地給他擦眼淚:“別哭了,太醜了。”
宋杭清哭更大聲了:“嗚嗚嗚我這麽醜真是不好意思。”
賓客們笑死,新娘也在笑,她笑著吻上去:“醜我也喜歡。”
祝賀聲在那一刻達到頂峰。
所有人都在笑,在為眼前擁吻的愛人鼓掌和祝福。
鬱尋春也在笑,也在鼓掌,這一刻的氛圍非常美好,處於其中,很難不感到幸福和快樂。
如果此刻宴青川在他身邊就好了。
鬱尋春很想和他分享此時的這份幸福。
簡單地儀式結束後,是丟捧花的環節。
當然,並不是針對今天的這對新人,而是現在哪個好人想不開要結婚啊?
所以,當那一束白馬蹄蓮的手捧花被新娘拋至身後時,上一秒還躍躍欲試的伴娘伴郎們,一哄而散。
賓客也生怕要接受這份“祝福”,一個比一個跑得遠。
陳助理跑路前還扒拉了鬱尋春一下。
鬱尋春剛點開宴青川的對話框,打下了[宴青川]三個字。
肩頭一重。
手捧花不偏不倚滾進鬱尋春懷裡。
“哇!!!”剛才散開的賓客又笑著擁上前,祝賀鬱尋春,“恭喜恭喜。”
鬱尋春拿著那束白馬蹄蓮一臉懵。
新娘倒是笑得不行:“知道沒人想要,但沒想到場面這麽壯觀,有些人都快跑上岸了,是不是也跑太遠了!”
“我又不是要催你們結婚!”新娘笑著轉向鬱尋春,“玲玲,接到我捧花的人會幸福一輩子哦。”
其他人又笑又罵:“你怎麽不早說!”
但凡這話拋之前說,也沒人躲了。
大家把鬱尋春推上台,讓他這位幸運兒發言。
鬱尋春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祝福的話說不出,感謝的話也說出來。
他呆呆地捧著那束白馬蹄蓮。
最後怎麽下台的,鬱尋春也不怎麽記得。
婚禮結束之後有遊戲,還有沙灘晚宴,鬱尋春原本都是要參加的。
但他突然多一秒也待不下去。
他和宋杭清告別。
宋杭清疑惑:“要走?為什麽?”
“我有點急事。”
“什麽急事要從我婚禮半途跑掉?”
鬱尋春真的很著急,一面同宋杭清道歉,一面不顧挽留匆匆離開。
走之前,甚至忘了告訴陳助理一聲。
鬱尋春飛奔回酒店,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退了房,改簽了最早的機票。
他怕這束花枯在手裡,他一秒都等不了。
至於後知後覺回到酒店發現人沒了的陳助理,已經開始思考自己下一份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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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剛剛落地,甚至還在滑行。
鬱尋春手機開機不過幾秒鍾,先後彈進幾條來自宴青川的信息,他還沒來得及看,宴青川的電話打進來了。
鬱尋春遲疑兩秒後接起:“喂。”
“到了?”
鬱尋春沒反應過來:“到哪裡?”
“還能到哪裡?”宴青川輕輕一笑,“我在出口等你,這邊天還冷,出來換上厚衣服。”
鬱尋春一愣,他轉頭望向窗外,不同於海島的熱帶風情,A市還是冬天。
機艙語音播報著室外溫度,空姐提醒乘客下機後要及時添衣,偶爾還能聽到等不及的乘客窸窸窣窣套著外套。
鬱尋春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宴青川不想欺騙他或者搪塞他:“陳助理告訴我的。”
當然也不全是,陳助理只是告訴他鬱尋春退房了。
至於航班,宴青川查的。
鬱尋春恍然想起被他忘在婚禮現場的陳助理。
當然,他並不重要。
鬱尋春這麽急不可耐,這麽迫切,是因為他想把手裡的花送給宴青川。
但是當他站在出口前,和宴青川只有一牆之隔的時候,他又猶豫起來。
有點緊張,有點膽怯,還有點不好意思。
他以什麽名義把花送給宴青川?
他會喜歡嗎?
他拒絕怎麽辦?
鬱尋春躊躇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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