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會兒坐在行李箱上,一會兒站著,一會兒把花背在身後來回打轉,一會兒又和白馬蹄蓮面面相覷。
一直到人越來越少,到已經很久沒人從出口出來。
宴青川也沒看到鬱尋春。
他點點腕表,距離鬱尋春的航班落地已經快五十分鍾了。
電話這邊撥出去,宴青川隔著出口的圍欄聽到了點熟悉的來電聲。
很快,來電鈴聲被掐掉,他的電話也被掛斷了。
鬱尋春磨磨蹭蹭地出去,他單手推著行李箱,另外一隻手背在身後,向宴青川走過去。
宴青川笑著上前。
半個月沒見,鬱尋春看到他,莫名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就是有點尷尬,那種明明是很熟悉的人,但是許久未見的生疏的尷尬。
但宴青川一點也沒有。
他臉上的笑,和鬱尋春記憶中的,和鬱尋春夢裡的,一模一樣。
他伸手,幫鬱尋春拉了下沒拉到頂的外套拉鏈。
這是一件立領的羊羔毛外套,毛茸茸的,鬱尋春順勢把半張臉縮進衣領裡。
“等很久了嗎?”他沒話找話。
“看在你給我準備驚喜的份兒上,就不計較你讓我等這麽久了。”
宴青川順著胳膊去抓他身後的手:“藏的什麽?”
鬱尋春實在是不好意思拿出來,手上和宴青川較著勁。
“尋尋,你知道我比你高點吧?”宴青川含笑道,“你這樣藏著,我垂眼就看到了。”
鬱尋春推他湊近的臉:“我手明明在衣服裡。”
鬱尋春的花藏在外套裡,宴青川已經摸到了。
他先是摸到鬱尋春的手,拇指指腹順著手腕往下,摸到了鬱尋春手心濕//滑的汗。指尖也在同時碰到了不算細,幾根扎成一捆的植物根莖。
他摸到了柔軟的絲帶,摸到了細膩但不知道是什麽形狀的花瓣。
宴青川垂眸看他:“今天什麽日子,要送花給我?”
他注意到鬱尋春耳尖紅了。
“不是。”鬱尋春想狡辯,但又找不到任何借口和理由,和宴青川相互較了半天勁,終於還是放棄掙扎。
他順著宴青川的力,將藏在衣服裡的花拿了出來。
鬱尋春也不敢和宴青川對視,破罐子破摔似的,把花往前一懟。
捏著花的拳頭砸在他胸口上。
白馬蹄蓮的花瓣,也輕輕在宴青川胸前撞了下。
他語速飛快:“不是特地想要送給你的是因為我剛好在宋杭清的婚禮上接到了花挺好看的放久了焉了也可惜你要是不想要……”
“尋尋,”宴青川在他頭頂問,“你是在向我求婚嗎?”
鬱尋春嗖的一下抬起腦袋,渾身炸毛,“不是!沒有!你別瞎說!”
話沒說完就直接被宴青川摟進懷裡,吸貓似的,臉貼在他腦袋上蹭來蹭去。
“你松開。”鬱尋春口齒不清地推他,“花壓壞了。”
宴青川真想叫他一聲寶貝。
還想親他,想咬他,想嘬口他滾燙的臉蛋子。
但他怕把鬱尋春給嚇跑了,只是非常克制地輕輕吻了下他的發頂。
太輕,輕得鬱尋春沒有感覺到。
宴青川從兩人懷中把花掏出來,這是一束純白馬蹄蓮的手捧花,沒有第二種鮮花。
不過宴青川不認識,他摟著鬱尋春沒撒手,問:“這是什麽花?”
“不認識。”鬱尋春也不知道。
宴青川低頭:“你知道新娘的手捧花代表什麽嗎?”
鬱尋春應該是知道的,但他下意識地否認了,說得太急還差點咬到舌頭。
“不、不知道。”
“你這和求婚有——”
“啊啊啊啊沒有沒有沒有!”鬱尋春兩手並用地去捂他的嘴,“都說沒有了你快閉嘴!”
宴青川笑著往後躲,但不管他怎麽往後仰頭,摟著鬱尋春肩膀的手都沒松。
兩人誰都沒注意到,就在不遠處的另外一個出口處,站著兩個表情陰沉的人。
鬱尋春無憂的笑臉,同時刺痛了鬱池夏和簡司州。
今天鬱池夏結束國外的拍攝回來,簡司州來接他,前者避開了粉絲,走的VIP出口。
誰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鬱尋春。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如果,他沒有和宴青川站在一處,洋溢著幸福和快樂的話。
簡司州臉色難看,他從沒見過鬱尋春這副模樣。
笑得那麽開心,眼睛那麽亮,比那張讓他難以忘懷的拍立得上的笑容還有感染力。
他也從沒收過鬱尋春的花,哪怕是路邊的一小朵,他也沒有。
他甚至連抱都沒抱過鬱尋春,平時想牽個手,他都一臉嫌惡地甩開他,更別說向那樣被他親密地環著腰。
簡司州牙都要咬碎了。
鬱尋春背叛了他,在他幫他收拾他那上千萬的遺留債務的時候,在他不計前嫌計劃和他結婚的時候。
或者在更早之前。
簡司州猛然想起當初那個幫鬱尋春接電話的人,是宴青川嗎?他不確定。
但不可否認,鬱尋春出軌了。
可偏偏,現在和他抱成一團的人就是宴青川。
最近宴家對簡家攻勢凶猛,他們站到了簡氏另外一位手握大量股份的高層背後,企圖撕碎簡家。
子公司開始頻繁爆雷,集團債務也出現問題,內部管理也問題頻發,原來支持簡父的高層也開始頻繁反水站隊張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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