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鬱尋春被熱醒了。
他仿佛靠著什麽火爐。
剛醒的時候鬱尋春還有點懵, 下一秒意識到原因, 猛地從床上彈起來。
宴青川發燒了,摸著渾身滾燙滾燙的。
“宴青川?”鬱尋春輕輕推了他一下。
宴青川半醒不醒,單臂搭在鬱尋春腰上, 將頭往他懷裡埋了埋。
額頭貼在他腰側, 隔著睡衣也能感受到灼人的熱度。
鬱尋春匆忙下床, 跑下樓去翻找醫藥箱裡的體溫計和退燒藥, 要上樓時又退回去,急匆匆去廚房接了杯水。
夜裡,整個別墅區都非常安靜,偶爾能聽到窗外傳來幾聲野貓輕叫。
鬱尋春一步並作兩步地上了樓,體溫槍一測,奔著三十九度去了。
大概連宴青川也沒有想到,兩人之中,生病的那個居然是他。
被鬱尋春叫醒吃藥時,還在笑。
“好久沒生病了。”宴青川說。
就連上次兩人在雪地裡打滾,他也沒發燒。
“這有什麽好笑的。”鬱尋春怪不高興的, 眉心擰著, 表情不好看。
“是不好笑。”宴青川馬上收了笑, “我生病你怎麽還凶我?”
“我——”鬱尋春閉嘴不說話了。
他讓宴青川躺下, 轉身去浴室裡給他擰毛巾,幫他擦脖子擦手心。
鬱尋春問宴青川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要不要去醫院?
退燒藥剛吃還沒生效,宴青川確實不太舒服,但也就是發燒時的渾身不得勁,其他的倒沒什麽。
他有點困,但看著鬱尋春來來回回地照顧他又覺得很有趣。
宴青川伸出手,勾起鬱尋春一縷頭髮,繞在指尖。
繞不上第二圈,頭髮就散了,但宴青川樂此不疲地勾他頭髮玩。
鬱尋春發燒的時候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不想動,他不知道為什麽宴青川卻這麽有活力,抓著他搗亂的手讓他別鬧。
宴青川勾上他的腰一用力,鬱尋春猝不及防地砸在了枕頭上。
“幹什麽?”他手裡還捏著毛巾,伸手去推宴青川。
宴青川環抱著他不撒手,在他胸前蹭了蹭腦袋。
他摸到鬱尋春手裡的毛巾,揚手丟到地上去。
“一會兒就退了,”宴青川說,“陪我睡會兒。”
鬱尋春低頭,手順著脖子一直摸到額頭,宴青川順勢抬眼看他,兩人對視,宴青川湊上去親了下他下巴尖。
然後心滿意足地窩在鬱尋春懷裡閉上眼睛。
沒多久,退燒藥起效,宴青川開始出汗。
鬱尋春想起身拿毛巾給他擦擦,稍微動一下,就能感受到腰間的桎梏。
宴青川閉著眼,看著像睡著了,滾燙的鼻息落在他胸前,臉因為發燒泛著潮紅,前額後頸和鬢邊的頭髮都濕完了。
連帶著鬱尋春也熱出一身汗。
他輕輕拎開宴青川的胳膊。
“宴青川,你出了好多汗,我給你擦擦。”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哼哼唧唧往鬱尋春懷裡鑽,就是不撒手。
鬱尋春抬手擋了下眼,抿著唇有些無奈。
他很多時候好像總是拿宴青川沒辦法,撒一下嬌就會心軟,耍下無賴也會沒轍。
更別說宴青川現在還是個病人,鬱尋春一邊在心裡想著還是把濕衣服給他換掉更好,一邊輕輕拍著他的背。
宴青川安靜下來,潮熱的額頭貼在鬱尋春頸邊,鬱尋春扯著衣袖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汗。
至於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鬱尋春也不知道。
大概是在宴青川退燒後。
早晨,宴青川在鬱尋春懷裡睜開眼。
燒徹底退了,只是身上的汗有些黏糊,宴青川起身想去洗個澡。
避免吵醒鬱尋春,宴青川動作很輕。
但他一動,鬱尋春也跟著動,閉著眼摸上他額頭。
宴青川以為他醒了:“尋尋?”
鬱尋春的手還放在宴青川額前,閉著眼,沒有聲音。
他沒醒。
動作是潛意識的。
也不知道他一晚上,這樣探過多少次宴青川的體溫。
宴青川起身的動作一頓,反而往鬱尋春懷裡埋得更深。
他收緊手臂,鬱尋春也跟著摟緊了他,額前的手滑到後肩,安撫性地拍了兩下。
宴青川撩開他的額發,半捧著臉湊過去。
這個吻是奔著嘴去的,宴青川真的很想親他。
吮吸唇瓣,用牙齒輕輕地磨,然後舔一舔,頂開唇齒。
但他卻在即將貼上鬱尋春唇時,停了下來,十分克制地將這個吻落在鬱尋春臉側。
但也沒克制住,悄悄往旁邊挪了一寸,吻了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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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青川病好之後,鬱尋春準備出趟國。
早兩個月前,製琴師就給鬱尋春發郵件,告訴他定製的大提琴做好了,但因為一些這樣那樣的原因,鬱尋春一直沒去取琴。
雖然能直接讓那邊工作室把琴送過來,不過鬱尋春還是想去現場試試琴,有什麽問題也好溝通調整,不然來回空運始終耽誤時間。
而且他還能順便采風。
更重要的是,他還有工作安排。
“你的工作安排,就是去聽音樂會?”宴青川舉著手上四五張音樂會門票,“還一個人去聽這麽多?”
“你怎麽隨便翻我行李?”鬱尋春奪過他手裡的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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