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旦吻上去,他就沒了退路。
“那你要快點知道。”指腹摩挲手背,宴青川又在他肩頭咬了下,自下而上地望著他,“別讓我等太久,我很急。”
鬱尋春垂首同他對視。
宴青川說他很急,但他一點也看不出來。
他一直是笑著,說著催促的話,表情上卻看不出一點催促的意思。
更像是——
不著急,慢慢來,他有耐心。
-
浴缸裡的水換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終於平靜下來。
鬱尋春抬起手,看著自己皺皺巴巴的指腹。
宴青川從外面進來,抓過他的手:“看什麽?”
鬱尋春接過他手裡的東西:“這是什麽?”
宴青川跨進浴缸,坐在鬱尋春身後,拆開包裝:“小鴨子。”
鬱尋春當然知道是鴨子,他又不是瞎子。
他把栽倒進水裡的橡膠鴨子翻過來:“我是說,拿它幹什麽?”
宴青川攪動水面,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橡膠鴨子隨著水浪起伏。
他說得理所當然:“給你玩。”
鬱尋春:?
這有什麽好玩的?
“小朋友洗澡不都愛玩小鴨子嗎?”
“誰是小朋友?”
“我?”
鬱尋春反手潑了宴青川一臉水。
“多好玩啊。”宴青川抓住他的手,把鴨子疊起來。
小鴨子重在大鴨子背上,但最多疊上三四個,輕輕撥弄一下水面,鴨鴨塔就倒了。
他看鬱尋春:“不好玩?”
鬱尋春:“……還行。”
嘴上說著還行,臉上都是無語。
“那這樣……”宴青川曲起腿,膝蓋露出水面,他依舊抓著鬱尋春的手沒放。
兩人捏住一隻粉色的鴨子,按進水下。
拇指微微松點力,水下冒出一小串氣泡。
然後再將鴨子拿出來。
小鴨子漆黑的豆豆眼對著鬱尋春,鬱尋春不明所以。
耳邊宴青川“嘿嘿”笑了下,帶著他的手一擠,橡膠鴨吐了口水到鬱尋春臉上。
水珠掛在鬱尋春眼睫上。
眨了下眼,跟眼淚似的順著臉頰滾落。
鬱尋春沒回頭,再次將手裡的鴨子埋入水中。
宴青川伸手另外抓了一只在手裡:“好玩吧?”
噗——
鬱尋春手裡的鴨子歪了頭,細細的水柱打進宴青川嘴裡。
鬱尋春雙眼彎彎:“好玩。”
“很好,學以致用。”宴青川吞了口洗澡水,對著鬱尋春一捏。
橡膠鴨咕嘰叫了下,鬱尋春一邊擋一邊喂鴨子喝水。
平靜下來沒多久的浴缸再次晃蕩起來。
水波撞著缸壁,小鴨子偶爾也會撞上缸壁。
浴室裡鬧騰騰的,當然鬱尋春比較安靜,隻攻擊不出聲,倒是宴青川的聲音不帶停。
“看我這招!”
光聽聲音,不明所以的人大概還要以為是什麽武俠片拍攝現場。
實則,是一場幼稚的鴨鴨大戰。
最後宴青川把小鴨子排排站地擺在浴缸沿上時,鬱尋春突然想到了白堯的話。
她讓鬱尋春進行自我母育,但宴青川的舉動何嘗不是另外一種再撫育。
他雖然隻比鬱尋春大三歲,但他總是不厭其煩地強調鬱尋春是個小孩。
他一遍一遍地說,雖然鬱尋春總會嘴硬反駁。
但聽多了,好像時常也真的會有一種“哦,我是個孩子”的想法。
特別是在和宴青川相處時,當快樂襲來,他真的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宴青川好像總是故意在彌補那些鬱尋春缺失的童年,但他又每次都比鬱尋春更投入更享受。
他先沉浸其中,他自己就玩得很開心,反而讓鬱尋春沒有負擔。
就是那種“這個人在幫助我”“他都是為了我好”的負擔。
他跟著宴青川的腳步,沉浸在當下的愉悅中。
宴青川很幼稚,至少在家人和鬱尋春面前很幼稚。
他的這種幼稚,是用愛滋養出來的。
然後他又用這份愛來澆灌鬱尋春。
如果一個人的靈魂有顏色,鬱尋春想宴青川一定是一顆剔透的鑽石。
他成熟的外表下,是純粹又乾淨的底色。
像聖母院的玫瑰窗,陽光穿透那一片片彩色的玻璃,在地板和牆上落下帶著美麗色彩的光影。
那些光彩陸離的光斑是宴青川。
頭頂瑰麗的彩繪玻璃也是宴青川。
窗外耀眼的陽光還是宴青川。
鬱尋春半張臉都藏在水裡,只有一雙大又圓的眼睛在水面之上。
宴青川湊過來,將他的濕發都捋到腦後,一同盯著空空如也的水下:“在想什麽?”
鬱尋春十指交叉握在水面,掌心輕輕一擠,拇指之間的縫隙中揚起一股細細的水柱,打在宴青川臉上。
他笑著回頭,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在想怎麽偷襲你。”
第61章 第 61 章
第61章
折騰來折騰去, 鬱尋春和宴青川在浴室裡呆了半下午。
驅寒的茶一直在灶上拿細火滾著,兩人各自喝了一碗,晚飯後又吃了預防感冒的藥。
睡前鬱尋春仍有些心有余悸似的,第一次主動地貼在宴青川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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