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唆?”鄭霆聲挑眉,“我的信一直以來都是從學校寄過來,文特助代為轉交,不是特意觀察,根本不會知道我有一個未曾見面的筆友。”
他起身走到林冉青身邊,一手搭在林冉青的肩上,“而林小姐,你跟安保部門的人關系真不錯,不僅是金世昌,就連萬立非大廈的安保部副經理,那個姓秦的?也跟你關系匪淺啊……”
林冉青恍然大悟。
怪不得林妙韻和金世昌能夠這麽篤定自己的房子裡有鄭霆聲的信,是因為他的信,從畢業後到萬立非工作,就一直是寄到大廈前台的。
這件事並不難查,只要有心觀察,就會知道自己和“鳶尾”通信的事情。
“對了金先生,”林冉青打開手機掃了一眼,“你也不用把事情全推到林妙韻的頭上,畢竟林妙韻只是讓你偷信,可你卻把我的花順走了一盆呢。”
鄭霆聲輕笑,隻問了林冉青三個字,“哪一盆?”
“今年過年的那盆。”
“哦。”鄭霆聲了然於胸,“那盆太便宜,只有三十萬。”
林冉青眨眨眼,彎腰對金世昌道:“真可惜,不到一千萬呢。”
“只是三十萬的財務損失,應該也夠判幾年了吧?”
金世昌恐懼地抱住鄭霆聲的腿,“表哥,表哥!我是你表弟,你不可以報警抓我的,表姨會傷心的!”
“傷心?”鄭霆聲眯起眼,“你以為我鄭霆聲的父母是誰?會為你這種人傷心?”
“你還是去監牢裡懺悔吧。”
“呼~”顧成吹了一聲口哨,“拖下去吧,這倆一起?”
莫景煥搖頭,指著還有意識的金世昌道:“就一個小的倉庫,女士優先,就給林小姐吧。”
他揚起大大的笑容,看得金世昌瘮得慌,“至於這位,就綁在遊艇後面,衝浪回去吧。”
“不!”金世昌猝然大叫,“表哥,表哥你救救我我不會游泳的!”
鄭霆聲擺了擺搭在林冉青肩上的手,算是默認。
高大的保鏢們立刻把地上的二人通通拖了出去。
林冉青橫了一眼鄭霆聲,“鄭生,你還是先坐下吧。”
“林生,我沒事。”鄭霆聲放低聲音。
林冉青低頭,碰了一下鄭霆聲的手臂。
男人沒有防備,吃痛蹙眉。
“這叫沒事?”林冉青反問。
“噗嗤。”顧成難得看到鄭霆聲吃癟,捧腹偷笑。
鄭霆聲點點頭,邁步坐回沙發,“好,聽你的。”
事情已經解決,但林冉青的心裡仍不平靜。
他環顧一圈周圍站著的人,抿了抿唇,“我想和鄭……鄭先生單獨待一會兒,可以嗎?”
顧成和莫景煥對了一個眼神,遺憾地攤手,“我們耽誤的有點久,也沒辦法讓所有人一直待在下面。”
“真的不行嗎?”林冉青睜大眼睛,期待地望著顧成。
他實在有太多太多問題想問鄭霆聲,從十年前的第一封信,到今天的真相大白。
他們之間,好像有太多模糊不清的回憶。
“冉青。”
就在幾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莫稚宜推門而入,看著林冉青焦急的表情,緩緩開口:“要不,你們去樓上吧。”
第34章
莫景煥的休息室在遊艇三層。
要上去只能從甲板的樓梯走上去, 不與其他樓層聯通,私密性極好。
房間裡就一張床,但好在鄭霆聲急需休息, 林冉青就坐在床邊, 看著他不發一語。
“怎麽了?”鄭霆聲想去握住林冉青的手, 卻被青年躲開。
“從什麽時候知道的?”林冉青抬眸, 琥珀色的眼眸直視鄭霆聲。
鄭霆聲指節分明的手指在床上彈了兩下,“林生剛才的表現, 也不像一無所知。”
林冉青垂眸移開視線。
互相匿名,是他和“鳶尾”開始通信的前提。
因為不知道對方是誰,所以可以放心地宣泄心中所有的情緒。
這是他們不言自明的底線。
誰也不會率先突破這一步。
可現在看來,他們倆早在今天以前,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這十年間,林冉青的地址換過幾次,但“鳶尾”的地址,卻始終都是那個學校。
他不是沒有猜過,也許鳶尾的父母是學校的教師,才能十年如一地在學校裡收到信。
如今想來,是鄭霆聲也不奇怪。
“為什麽會是鄭生?”林冉青輕蹙眉頭, “我一直想不明白。”
當初學校的活動是消除中考焦慮, 所以在他眼裡, 鳶尾就是自己的同齡人。
但鄭霆聲,應該是比他大幾歲的。
“我初中畢業的時候, 鄭生應該……”林冉青瞥了眼鄭霆聲。
“咳咳。”鄭霆聲咳嗽兩聲, “高中畢業。”
“你們的信, 當年寄到了我們學校的初中部。”
鄭霆聲回想起當年的事情,看著林冉青愁眉不展的側臉, 兩指勾住林冉青的手指。
這一次林冉青沒有抗拒。
鄭霆聲繼續道:“那天我在準備出國申校的事情,聽到老師們在談論你的信……”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林冉青從鄭霆聲的闡述中,大概也猜到了故事的後續。
他看著鄭霆聲的雙眼,淡淡地問:“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人想回我的信,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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