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初一大清早剛洗過頭,吹幹了頭髮,身上有種淡淡的好聞的香氣,季醇不由得屏住呼吸。
——這是在幹什麽?
季醇感覺到靠近的體溫,有種曖昧的窗戶紙即將被捅破的感覺,心跳莫名加速。
好在顧流初系完安全帶後卻沒什麽別的動作,他從車子裡拿出一副墨鏡,遞給季醇:“以後下雪的時候戴上,否則容易損傷視力。”
“哦好。”季醇乖乖接過。
他仔細看了看精致的包裝盒子,又看了下顧流初側臉上墨鏡的logo,情侶款耶!
車子緩緩啟動,開出地下停車場,季醇發現外面果然下雪了,頓時有點兒驚喜地朝車窗外看過去。
頃刻間,鋪天蓋地的大雪落下來。顧流初打開雨刷,將落在車前玻璃的雪掃掉。
顧流初看了季醇一眼,轉動方向盤,趁著倒車的功夫,忽然從後座上摸出一包橘子,遞給季醇。
季醇確實喜歡橘子味相關的一切,有點兒受寵若驚地抱在懷裡:“車上能吃?”
顧流初冷笑一下:“以後可以在我的車上吃任何東西。”
季醇虎軀一震:“你好帥啊。”
這不就是他以前還沒有女朋友時幻想的嗎?單手開車然後扔一包零食到女朋友腿上,抬起流暢的下頜線,等待女朋友的崇拜。
——怎麽被金主爸爸對自己做了?!
“……?”顧流初瞥了季醇一眼,被誇了也並不是很高興,認為這誇讚來得太過輕佻,他擰眉道:“給你一包橘子你就覺得別人帥?如果是別人給你呢?”
季醇非常上道,拍了拍懷裡圓滾滾的橘子:“別人給我不吃,我隻吃金主爸爸給的。”
“……”顧流初面上沒什麽表情,耳根卻微紅。
季醇剝完橘子塞進嘴裡,忽然有點飄,大著膽子問:“你說以後在你車上可以吃任何東西,螺螄粉也可以吃嗎?”
“……”顧流初一字一頓:“那你就死定了。”
季醇:“……”
車子在一個紅燈前停下來,車子正經過s大附近。
外面的早餐鋪很是熱鬧,沸騰著市井氣。
“我聽到周凌在車子上對你說的話了。”顧流初似是漫不經心地開口。
季醇剝橘子的手頓了頓,抬頭看他。
“你別聽他亂說。”
“即便是過去,我也過得很好,有錢,什麽都不缺,他只是為了幫我博取你的同情。”
顧流初挑了挑眉,完全是一副運籌帷幄、不以為意的口吻:“季醇,你該不會被他騙到了吧?”
季醇反問:“為什麽要幫你博取我的同情?”
顧流初靜默了一下。
車子非常隔音,即便外面早高峰一片喧囂,車內卻仿佛與世隔絕,兩個人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就在季醇以為他不打算再說話時,他忽然淡淡地開口:“因為我喜歡你。”
“他想幫我追你。”
“……”季醇差點被還沒咽下去的橘子嗆死。
他瞪大眼睛震驚地看向顧流初。
這是可以說的嗎?
就這麽說出來了?!
喝醉了他可以理解,現在也沒醉啊,就這麽若無其事地表白了?
知道顧流初喜歡自己是一回事,但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之前還可以裝傻,現在窗戶紙瞬間被捅破,再也無法裝傻了。
季醇呆愣地看著顧流初。
而顧流初冷不丁扭過頭來,對上季醇的視線。雖然耳根子通紅,但墨鏡後一雙漆黑的眼睛無比堅定。
想了想,他乾脆摘掉墨鏡。
沒了墨鏡的遮擋,就這麽四目相對,季醇心跳瞬間飆上一百八。
他瘋狂咽唾沫,緩緩轉頭,裝作聽不懂地看向車窗外。
“不要裝聽不懂。”顧流初冷冷道,語氣裡的冷酷大有一種季醇不接受他,他就把人在這裡扔下去的凌厲。
季醇摳著窗戶,欲哭無淚。
紅燈變成了通行的綠燈,顧流初踩下油門繼續向前。
“現在不是一個很好的表白的時機,我明白,但我認為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不是傻子的話,早就該察覺了吧,只是你一直在回避。”
說到這裡,顧流初強忍著心裡的苦澀,目視前方,道:“我不想逼你,也不想強迫你,更不希望你留在我身邊的原因是出於聽了周凌的那些話可憐我或是什麽。”
季醇忙道:“不是……”
有點兒鼻子有點酸酸是真的,但他怎麽可能因為心疼一個人就主動留在一個人身邊!那他的心疼也太廉價了!
“那是什麽?”顧流初立刻看向季醇,冷靜地逼問:“難道你也喜歡我?所以才說要把我放在第二位?”
季醇一下子嗆住。
他撓了撓腦袋,心裡頭火急火燎的,嘴上卻講不清楚,漲紅了臉,囁嚅道:“不是,我……”
車子開了兩條街,都沒能等到季醇的回答,顧流初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多少有點兒失望。
不過,這不是他早就有心理準備的嗎?
季醇不喜歡他,對他目前可能只有兄弟情。
並且季醇是個直男。
盡管如此,他還是要向前一步。
退後的感覺他已經體會過了。
倘若他不朝季醇走,季醇只會永遠裝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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