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遠咬牙道:“我感覺它嫌棄我。”
這家寵物醫院很大,把松仁端上診療台,付之予去和醫生交流情況,樓遠站在旁邊,和當時給他打電話的護士女孩聊天。
“一會兒要不要讓松仁見一見朋友?”
樓遠意外地看了看裡間:“好小子,交到朋友了?”
“松仁和這裡一隻法鬥關系很好,主人近期不在隨川,寄養在這裡的。”護士翻著手裡的資料,把朋友小狗的照片拿出來給他看。
樓遠看了一眼,覺得有些眼熟:“這狗我怎麽覺得見過啊?”
他隨著護士去看了眼躺在籠子裡睡大覺的法鬥,終於想起來他在哪裡似曾相識。
“這是不是覃然養的那隻啊?”樓遠蹲下看皺皺巴巴的小狗。
“你認識覃然啊?”護士聞言立刻笑起來,“上個月人手不夠,他在這邊兼職,照顧這隻狗來著,他們兩個關系很好。”
樓遠對著呼呼大睡的懶狗狗拍了幾張照發給覃然,對面很快回復了他:怎麽還是跟頭豬一樣?
法鬥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富貴小衣服,攤在狗籠的小窩裡,微微張著嘴,睡得昏天黑地。
沒過多久,付之予便抱著松仁過來,樓遠第一次聽到松仁小小地叫了一聲。
“打過針了?”樓遠撐著膝蓋站起來,接過松仁晃了晃,忽然有一種為狗父母的感覺。
“嗯,很乖。”付之予的視線落在那隻睡暈過去的狗上面,“沙皮犬嗎?”
護士對他們彎彎眼睛:“是法鬥,名字叫小虎。”
松仁跳到地上,上前幾步扒住籠子。
“覃然帶出來的狗,跟他一個樣。”樓遠說完,又問,“它這件衣服不錯,有賣的嗎?”
“我們的商店可以買到。”護士說,“付先生昨天來預訂的小窩和狗玩具都準備好了,今天拿走嗎?”
“嗯。”付之予想了一下,“再買兩件衣服。”
適合小狗穿的衣服排了一整排,樓遠覺得邊牧穿大紅大綠看起來有點傻,最後給它拿了一件黑白相間的小衣服,在松仁身上比了比。
“有點像斑馬。”樓遠摸摸鼻子,默默把衣服放了回去。
付之予取過貨,兩隻手拎著四個袋子,站在過道裡看著他們。
樓遠捧著松仁的臉,把自己口袋裡的墨鏡架在了它臉上。
“我草,帥。”樓遠倒吸一口氣,把松仁轉過去展示給付之予,“看起來能考年級第一。”
付之予走上前,把手裡的東西放到地上,抬手摘下松仁的墨鏡,重新帶回樓遠臉上:“走了。”
樓遠“哦”一聲,拍拍松仁的屁股:“走了。”
松仁被他這一拍嚇了一跳,汪一嗓子,原地轉兩圈迅速跑上前綴在付之予腳邊。
兩人一狗走出寵物醫院,樓遠四下看了看,沒見到有共享單車,轉頭就看到付之予已經在打網約車了。
從這裡回長竹社區,步行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可拎著四個沉重的大袋子外加遛一隻小狗,似乎有些艱難。
距離太近,附近的車又不多,他們等了三分鍾也沒見到有人接單。
樓遠正要提議去附近大道找找公交車,就看到付之予眼都不眨地選了追加車型,就差追加到一百塊豪華六人商務車了。
樓遠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讚美道:“霸道總裁。”
一周七天日日吃澳洲大龍蝦的總裁非總裁,追加網約車不看價的富二代是真富二代。
長竹社區門口安保森嚴,需要付之予露面才能講出租車開進去,卻沒想到車還未到,他們已經看到小區門口有幾個人在起衝突。
樓遠從後排看了半天,認出來其中一個是當初給他登記的保安小哥。
“有人在吵架?”他問。
付之予半天沒答話,樓遠轉頭去看,見到對方此時沉著一張臉,周身溫度急劇下降。
這副表情在付之予臉上是常態,但樓遠能敏銳感知到他此時的心情爛到了極點。
付之予斂起眼裡波動,垂頭摸摸松仁的尾巴。
車子無論如何都要在門口停下,這場架他們避無可避地正面遇上了。
樓遠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和保安吵架的是一男一女,兩人四十歲上下,穿著打扮瞧著還算得體,哪怕吵架也沒吵得太失風度,樓遠看著不像昨天和付之予吃飯的親戚。
“小予?”男人叫了一聲。
付之予沒有理會他們,對保安道:“網約車,三個人,一會兒出來。”
沒等保安答話,女人已經快步來到車前,兩隻手緊緊抓著落下來的車窗:“小予,是舅媽,你還記得吧?”
付之予的眼裡一閃而過的厭煩,女人對上他的視線,忽覺不寒而栗,手下一抖,車窗緩緩抬升。
車窗隻升到一半便停下,一雙深潭般的眼睛輕飄飄地看過來。
女人下意識收回手,向後退了一步,撞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男人臉上得體的表情早已四分五裂,看著付之予仿佛餓狼看到肉包,一隻大手拍在車窗上:“小予,舅舅有話同你說,你下來。”
出租車司機已經一頭霧水,不知所措地從後視鏡裡向後看。
樓遠抱著松仁,他自認和付之予已經非常熟悉,可眼下還是第一次見他真的動怒,一時間也不敢與他搭話,隻好探身上前,拍拍司機的肩膀示意他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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