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之予終於松開手,他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麽,轉頭看向玄關處的狗窩。
松仁在低頭吃自己的飯,半個眼神也沒分給他們,嚼了幾下,又叼著自己的飯盆往後躲了躲。
樓遠笑了出來,懶洋洋地翻個身,趴在沙發扶手上,下巴擱在自己手臂上:“松仁,不許看。”
他窩在沙發裡,渾身都放松下來。他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發自內心地想要大笑了,充實的滿足感墊在腳底下,不再是輕飄飄地踩在雲端。
沒有什麽儀式感,甚至都沒有等這頓特殊的攤牌晚飯吃完,亂糟糟的廚房,亂糟糟的主廚和亂糟糟的小狗主廚,亂糟糟的親吻。
但從今天開始,他終於可以隨便親他偷偷喜歡的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別鎖我,只是親了一下,我們是純愛純愛
第38章 大餐
付之予這人看著不聲不響,樓遠覺得他又悶又冷,總想逗一逗他,真逗了才知道付之予平時有多克制,憋得像搖晃後不開瓶的碳酸飲料。
他說累了歇會兒,付之予就真的讓他歇會兒,等他歇的差不多又低頭繼續親,樓遠覺得自己的嘴唇又麻又脹,他沒有學會在接吻的過程中換氣和吞咽,此時顯得有些狼狽。
但付之予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親吻的間隙就捏著他的下巴讓人仰著頭調整呼吸。
親密接觸很容易引起其他生理反應,更別說付之予這個不要命的親法。
樓遠也不避人,坦蕩蕩地攤在沙發上,他穿著一條寬松的運動褲,低頭看著自己,又揉揉眼睛,覺得應該稍微矜持那麽一點。
“付之予。”他又想逗付之予,伸出腳去碰他的腳踝,“你就說倆字呢,不多說幾句?”
付之予彎下腰,又去貼他的嘴唇。
樓遠立刻爬起來,手忙腳亂地推他:“今天不能再親了,再親要出事了!”
他推著才發現付之予不知什麽時候早都把圍裙解掉,暗罵一聲,一根手指豎在付之予面前,強行把他攔住:“我覺得我們進展有點太快了,到這裡就可以了,下一步等等再循序漸進。”
付之予看著他的手指,盯了會兒才把視線挪到他的臉上,說:“等到什麽時候?”
樓遠在矜持點和就這麽著吧之間掙扎一秒,說:“最起碼也要等吃完這頓飯。”
付之予笑了一聲,對他說:“我沒有想怎麽樣,我只是想親你。”
他說話太直接,樓遠有點受不了這個。
他之前就發現付之予在外面講話很少用“我”做主語,像淡淡路過全世界的幽靈,只有在面對他才會明確地表達出“我想要”的含義。
這讓樓遠非常受用,他有時候會覺得付之予是說話不拐彎的NPC小動物,對其他路人甲乙丙丁的觸碰沒有反應機制,只會跟著他走,頭頂有時候會冒出個問號,樓遠點擊一下會顯示出需求和願望,投喂付之予對他來說很有趣味。
樓遠還記得在那場創投路演結束時,付之予特意跑到門口來找他,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用不容拒絕的力道把他拖回舞台前面,那是付之予第一次沒有對他說“我想你等等我”,而是說“如果你有事情可以離開”。
樓遠突然發現直的鉤子也能釣上來魚,言語也是能馴服人的。
那段在當時看來平平無奇的對話,似乎間接性地促進了他對這段感情的認知,不管付之予是有意還是無意,都牢牢掌握了拿捏他的方法。
樓遠不太想細細複盤那段漫長又愚蠢的暗戀時光,但他看著付之予重新撈起圍裙走回廚房,還是沒忍住問:“如果我不問你,你會和我表白嗎?”
付之予看他一眼,歎氣般說道:“不是說好吃完飯聊聊嗎?我以為那是你默許時候到了可以表白的意思。”
這句話裡包含的信息量有點大,樓遠趴在沙發上想了半天,越想越不對勁:“默許?”
付之予拿了些雞蛋,用冰箱的“咯吱”一聲作以回答。
樓遠腦子又開始嗡嗡,他趿拉著拖鞋跑去廚房,臉色古怪地看著付之予。
雞蛋被單手敲入碗裡,付之予抽出打蛋器,連碗帶工具一起塞給樓遠:“幫忙打一下。”
“哦。”樓遠下意識接了,打了三分鍾才“嘶”一聲,“什麽叫默許,我又不知道你喜歡我,我去哪裡默許?”
付之予切菜的手一頓,眉梢微微揚起,聲音裡似乎有些困惑:“你不知道?”
樓遠差點把手裡的蛋液揚了:“我上哪裡知道去?我要是知道剛剛還問你幹什麽,我不就直接——”
矜持,矜持點。
他咬斷後半句話,瞪著付之予那張臉,看一會兒又發不出脾氣了:“那你知不知道我在追你?”
付之予的困惑此時已經不止存在於語氣裡:“……我以為這是曖昧期裡很正常的互動。”
樓遠啞口無言,半晌才說:“你的曖昧期經驗很豐富?”
“文承說曖昧期裡比較常見的元素是吃醋、誤會、推拉和火葬場。”付之予把他手裡的蛋液拿回來,往裡面放了些鹽。
樓遠簡直無能狂怒:“我讓你吃醋、誤會、推拉和火葬場了?我不是天天找你去吃飯嗎?幾個食堂快被吃個遍了,我還以為你就喜歡搞柏拉圖。”
“啊。”付之予看起來也在艱難地消化這個事實,“我以為還沒有進入誤會這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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