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二樓的電梯這一圈就這一台,樓遠實在找不到理由繞路,隻好硬著頭皮和付之予一起上去。
創業基金的眼球跟著他們的上升而挪動,最後擠出一句歡迎語:“付之予!”
樓遠腹誹一句,胳膊架在付之予肩上,目光不善的盯著他。
創業基金似乎有話想和付之予說,見樓遠這副霸佔著人不讓的樣子,隻得憋屈地打個招呼:“你好。”
“有事嗎?”樓遠問。
“我想和付之予談談……”創業基金終於意識到如何能和樓遠和諧共處一間屋子了,說話少說廢話,有問題直接問,“想問你讀研的打算。”
付之予靜靜地看著他。
創業基金打了一下磕巴,面子有些掛不住:“方便嗎?”
“暫時不太方便。”付之予的語氣裡沒什麽其他情緒,與往常一樣禮貌疏離,“可以微信說。”
創業基金感覺自己找到了和樓遠共處一室的方法,卻沒找到和付之予共處一室的方法。
眼見著兩個人就要走遠,創業基金在喊住他們與瀟灑離開之間搖擺了一秒,選擇了瀟灑地喊住他們:“留步!”
樓遠長歎一口氣,低聲道:“跟女朋友逛街逛一半開始演狗血劇。”
“你討厭他?”付之予問。
“算不上,不喜歡,沒到討厭。”
付之予聽到這話,這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創業基金。
創業基金眼見著他們頭也不回地走,沒指望他會搭理自己,見付之予眼神詢問自己情況,忙道:“信息發了,你記得回我。”
“好的。”付之予說。
樓遠搭著他肩的手輕輕拍了拍,把人帶走了。
走出去十幾米,他才低聲笑道:“你那表情我都怕你上去打他一頓。”
“是嗎?”付之予也笑了笑,“我剛才以為你討厭他。”
“沒到這個程度,呂晉這人雖然有時候愛裝逼,但起碼挺實誠,比我哥跟你弟強多了,而且人家好歹帶著女朋友呢,給人家點面子。”樓遠小聲嘰裡呱啦。
付之予忽然看了他一眼。
樓遠住嘴:“?”
付之予轉開眼睛。
他們順著入口走進購物區,兩側是色調各不相同的臥室樣板間。
樓遠以前不忙的時候會和覃然一起來宜家逛逛,什麽也不買,把家具從頭點評到尾,再心滿意足地離開。
只是這一次和以往的窮遊不同,付之予是真的要買東西的。
樓遠站在樣板間的鏡子前照了照,把頭髮捋順一些,隨口問道:“我以為你們暴發戶不逛宜家。”
“文承用的都是品牌家具,我沒那麽高追求。”
樓遠笑了一下,心說真想把文承綁架繼承他的遺產。
他一邊想著又去拉衣櫃門,沒想到衣櫃裡真掛著衣服,是幾件白色連衣裙,樓遠在自己身上比劃一下,又放到付之予面前比了比。
“不太合身。”樓遠頗有些遺憾地把衣服放回去,看到付之予正在低頭回信息。
付之予打字完全不避諱人,樓遠一眼就看到了創業基金發給他的內容,大概內容是詢問他的申請國家。
不知為何樓遠心裡泛起點不痛快,他扯著櫃門斜眼看付之予回復,等到那句“國家暫未確定,待我回去再細聊”發出去後,這才氣順了些。
只可惜這口氣也沒有順太久,樓遠像吞了顆定時炸彈,落在肚子裡滴滴滴響個沒完,恨不能炸掉得了,可偏偏定時未知,叫人糾結又苦惱。
付之予把手機放回口袋:“走吧。”
樓遠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瞧著心事重重的樣子。
在溜達過一間暗色調複古風格的臥室時,樓遠忽然上線了一下:“你走我左邊。”
“嗯?”付之予正在彎腰研究一個木書桌,“好。”
他繞到樓遠的左邊,走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樓遠早上睡落枕了,他如果走在右邊,樓遠看不到他。
很慘,很可愛。
只不過落枕版樓遠的話忽然變少了,付之予不知道他為什麽有些情緒低落,可望過去時他的眼睛依然亮晶晶的,看起來並沒有不開心。
“怎麽了?”付之予拿起一套印著暗紅色小花的瓷杯,邊翻看材質邊問,“悶悶不樂的。”
樓遠趴在一旁的沙發上,兩隻胳膊搭著沙發背:“你什麽時候出國?”
“畢業啊。”付之予說著,拿了兩套瓷杯放進推車裡。
“哦——”
付之予又補充道:“也有可能這個暑假,學校有個交換項目,短期的。”
樓遠這次連“哦”都不想說了。
他開始了漫無邊際的神遊,像付之予牽的一隻氣球,在他身邊時快時慢地跟著,偶爾互動一下,大部分時間魂在後面發呆。
“給松仁買個朋友?”
樓遠聞聲看去,是金毛小狗玩偶。
“邊牧喜歡金毛嗎?”樓遠問。
“不知道。”付之予拎起一旁一隻白色北極熊,毛絨絨一大個,還有個尾巴揪,“有點像你做的扭扭小狗,喜不喜歡?”
樓遠在神遊中。
付之予看他一會兒,把北極熊塞到樓遠懷裡。
樓遠下意識抱住,北極熊手長腳長,和他牢牢相擁在一起。
付之予牽著他的樓遠牌小氣球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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