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小野這次沒做錯!”王氏憤憤道:“咱們確實是莊戶人,可咱家的功勳都是你和你爹用命搏回來的。尤其是你還擒住了那廢帝呢!他們憑啥看不上咱家?”
武青意輕咳一聲,一邊打量顧茵的神色一邊接著道:“總之魯國公府和咱們不睦已久,今日小野若是退縮,指不定他們就會編排出咱家的人怕了他們的說法。”
母子倆說完都看向顧茵,連武重都把顧野往身後拉了拉,都在用眼神給顧野求情。
顧茵好笑道:“別扯那麽多大道理,他才幾歲大?不和人賭錢,人就會借著孩子編排咱家?這魯國公府能做出這種事?”
武青意道:“還真不好說。他家有個老夫人,口舌很是厲害的。”
武青意不會騙人,顧茵摸著下巴想了想,“好,就當小野賭錢是事出有因,但小孩子賭錢總是不對,大家應該都不反對這個?”
顧野從武重身後站出來,自己承認了錯誤。
“我知道錯了,娘,真沒有下次。”
他人雖小,卻素來重諾。從前跟著關捕頭去府城那次,顧茵教訓了他,他當時也是這樣說的。自打那次之後,不論去幹啥,都會提前和家裡人知會。到了京城也沒亂跑,和他娘有商有量的。
“行,”顧茵點頭,想了想道:“念你雖然有錯,但事出有因,就不重罰你。讓你在家反省半個月,半個月不許出門。”
“是,我領罰。”顧野垂頭喪氣地應了一聲。
等到用過夕食,顧野還是興致不高,顧茵還要和王氏準備進宮的衣服首飾,就讓武青意帶著他。
一直到等顧茵和王氏一起離開,武青意才道:“還記得我答應給你們的小馬駒嗎?”
武安正在旁邊寫功課,聞言立刻抬起了頭,顧野也眼睛發亮,兩個小家夥齊齊看著他。
“今天下午已經讓人送過來了,只是馬駒也怕人,先讓他們熟悉一夜,明天一早你們就能去馬廄看它們了。”
顧野再沒有垂頭喪腦了,拉著武安商量起了要給小馬駒起什麽名字。
第二天一早,慈寧宮來了宮人傳太后的口諭——太后娘娘將在五日後宴請一眾外命婦。
當然了,雖是宴請女眷,其實也是可以帶自家孩子的。
到時候肯定會有不少人把自家的孩子帶過去,趁機在人前露露臉。
不過顧茵想了想,和王氏商量著還是先隻她們兩個大人去——一來是顧野還在禁足中,隻帶武安一人去,顯得厚此薄彼。二來是顧野剛開罪了魯國公府,那魯國公府的老夫人是出了名的口舌厲害,就怕到時候她當著孩子的面說出什麽不客氣的話。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她們婆媳初來乍到,都沒進過宮,還不知道裡頭的情況。反正往後進宮的機必不會少,沒必要在這個時候非把孩子帶進去。
王氏自然聽她的,她正摩拳擦掌地準備會會魯國公府的老夫人。
晚些時候,送沈寒春去京郊庵堂的兩個禦醫也回來了。
兩人都嘖嘖稱奇,說沈寒春一出英國公府在馬車上就自己醒了,等到了京郊,那脈象更是完全平穩下來。
總算是沒有害人性命,顧茵和王氏都松了口氣。
至於顧野賭錢和沈寒春病重這兩樁事,誰都沒有聯想到一處。
人老醫仙都說了,命數的壓製是按著距離算的,離得越近才影響越大。
顧野都出府去了,那賭坊離英國公府也不近,顧野得多貴重的命數,跑出去那麽遠還能影響到沈寒春?
明顯不現實。
…………
這天深夜,京郊庵堂內。
沈寒春悠悠醒轉,入眼便是極為陌生的地方。
這是到了庵堂了……武家父子真把她送出了英國公府!
她又急又氣,惱怒自己怎麽偏偏在這個檔口生了這般嚴重的病。
若不是病的這麽厲害,即便那村婦和她兒媳婦使手段,她也有招數應對。
她已經看出武重和武青意不同,他心腸軟,只要自己以救命之恩和無依無靠的身世為武器,他必然不會心狠至此。
跟著沈寒春安置到庵堂的還有兩個小丫鬟。
她們初時看到沈寒春醒轉,也不再說難受,都真心實意地為她感到高興。
後頭看到她若有所思,面色凝重,還眼神發黯,兩個小丫鬟又憂心上了。
她們出來的時候,國公夫人可是親自和她們說的,要好好照顧沈姑娘,可不能因為換了地方就怠慢了她。
而且那兩個禦醫也是跟著一路護送,替沈寒春把了脈,守了一夜,確認她沒事了才回去複命。
她們自小長在王府,從沒見過這樣宅心仁厚的主人家。這要是換成她們從前的主人,知道人在自家得了重病,早就把人趕出府了,哪裡會這樣有安置?
兩人剛想相勸,卻看沈寒春自己爬了起來。
“湯藥端來,我自己喝。”
兩個小丫鬟喜出望外,之前還生怕她誤以為自己被放棄了,而萌生死志呢。
苦澀的湯藥入口,沈寒春捏著鼻子咽下。
我一定會回去的!她想。
第74章
進宮之前, 武青意和顧茵、王氏說起了一樁事。
“皇后娘娘性情有些奇怪,但人是好的。你們若是遇到了她,多擔待一些。”
沒能給皇后尋回丟失的孩子, 武青意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