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業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悅五子連線。
梁業無語。
晚些時候,沈悅陪莊氏去了趟集市。
年關前,總要購置不少年貨,年關越漸臨近,早些置辦的好,過幾日,又要同城中的權貴走動,莊氏少不了在一處,家中的事情早些準備好也心安。
只是單城真的不大。
沈悅挽著莊氏的手去集市的時候,近乎每個片刻就會有人上前,同莊氏招呼,也會因為眼生,忍不住多看她兩眼,問道這是?舅母都會大方介紹她,有為的外甥女,沈悅也會大方招呼,對方往往眼前一亮,問道,說親了嗎?
沈悅頭疼。
莊氏笑道,還沒……
這一路下來,竟有八九家說家中有俊俏兒郎的,還有追著莊氏問這兩日可有空走動的。
沈悅很有些頭疼。
買新歷的時候,沈悅忽然想起早前臘八的課外活動,穗穗和桃桃買新歷的場景,似是還歷歷在目,沈悅不由出神,又順手伸手翻了翻眼下的日歷,歎道,“今日都是臘月二十一了?”
莊氏笑道,“可不是嗎?還有幾日就要過年了。”
沈悅愣住,想起早前同小五說,過年和他一起看煙火……
沈悅目光微滯。
莊氏去內裡挑春聯去了,剛回鋪子中的小廝不知道她同舅母一處,看她站在櫃前,便笑臉迎上,“姑娘是要買紅包嗎?這些都是給小孩子準備的紅包,上面有生肖的。”
沈悅目光吸引住。
果真,小廝拿出了一袋紅包。
這個時候的紅包,是真的紅包……
沈悅莫名道,“勞煩您幫我湊湊?”
“好勒!”小廝照做。
回到家中的時候,沈悅還看著手中的紅包發呆。
分明年關時候不同王府中的孩子在一處,也不知為什麽,鬼使神差就買了下來?
看了上面的生肖圖案,又想起對應的孩子,仿佛都能想得出,孩子們拿到紅包時候的場景。
沈悅嘴角微微勾了勾。
少許,又順手放到抽屜中。
***
今晚的晚飯很可口,用梁業的話說,因為她回來了,舅母絞盡腦汁給她做好吃的。
沈悅笑道,知道托誰的福就好,還不趕緊吃。
舅舅和涵生都笑不可抑。
舅母和梁業更甚。
同家人在一處的時候,其實很開心,只是沈悅有時也會忽然想起,桃桃和小五,一個不肯吃蔬菜,一個正在猛長期,都有沒有好好吃飯……
沈悅咬了咬筷子。
很快,又發現自己在出神,今日不知第幾回上頭。
晚飯過後,梁業和沈涵生主動承擔了洗碗的工作。
年關前後,正是衙門最忙的時候,梁有為吃了頓團圓飯,便又回了衙門中公乾。
沈悅同舅母一道在苑中散步消食。
消食過後,舅母又開始教她梳頭,上妝,沈悅被逼得不得不學。
其實學什麽是次要,舅母高興便好。
等舅母離開屋中,沈悅才忽然反應過來這一天是過去了。
在家中的時間仿佛過得快,又仿佛過得尤其慢。
清閑下來,便開始想,桃桃眼下入睡是不是一直吵著要卓遠抱,小五是不是玩瘋了就不肯早睡,阿四和小七今日有沒有冷戰,穗穗是不是還會一個人坐在石頭上想自己的父母,蔥青一個人照看這些孩子會不會吃力,有卓新幫忙應當還好,還有……
她莫名想到有人生病的時候。
似是不怎麽鬧騰,就鬧著要她講故事給他的,聽完故事也就“乖乖”睡了,不似府中旁的孩子……
誠然,她也不知為何要把他和府中旁的孩子放在一處,但又莫名想起那句,“我也是大孩子,我是清之寶寶……”
沈悅不覺笑笑。
他是孩子,府中最熊的大孩子。
還親了她……
思及此處,沈悅目光又微微凝住,越發沒了睡意,便拿了書冊去苑中暖亭小坐。
苑中寧靜,暖亭裡亦不冷。
沈悅泡了杯熱茶,在暖亭中安靜看書。
一整日,似是不知怎麽一般就過去,但也多靜不下心來的時候,仿佛也只有眼下,臨睡前,才在暖亭中聚精會神看些許書。
“阿悅?”
不覺都看到舅舅回了家中。
“舅舅!”沈悅正要起身,梁有為擺手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入了簾櫳中。
正好泡了淡茶,沈悅給梁有為斟茶。
梁有為接過,輕抿一口,遂又問道,“看書?”
“嗯。”沈悅合上書冊,露出扉頁上的書名來。
梁有為笑,“這還是你早前在私塾的時候看的。”
他都記得。
沈悅也笑,“溫故而知新。”
梁有為也笑著頷首。
似是說起早前在私塾,沈悅忽然想起許黎來,舅舅早前在京兆尹手下做師爺,天子腳下,對朝中的事情都知悉,沈悅略微遲疑了片刻,還是問起,“對了,舅舅,您知道許黎許太傅的事嗎?”
梁有為微頓,而後道,“怎麽突然問起太傅的事?”
沈悅輕聲道,“早前國公府失火時,偶然聽說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許太傅會辭官?”
梁有為歎了歎,似是衡量了稍許,才同沈悅道起,“都是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許太傅是先太子的老師,而且很受陛下器重,說是掛太傅之命,但朝中不少事都由太傅過目。換言之,許太傅,是陛下給太子的日後欽點的輔政之臣,所以,許黎雖為太傅之位,但行得是副相之事,而且,是朝中最年輕的相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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