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微微一頓,“這……是長公主的藥酒,每晚睡前飲用。”
藥酒?
裴秀珠湊近,想要聞,卻被丫鬟阻攔,“沒有長公主的命令,旁人不可輕易動……”
“本王與王妃皆是奉旨前來查看長公主病因,如何動不得?”
蕭景曜出聲道。
他神色冷冽,叫那丫鬟一時不敢再說什麽,裴秀珠便打開酒壺,聞了一下。
“仙靈脾,丹參,仙茅,海藻……”
雖然並不精通醫術,但裴秀珠還是能通過酒中最為濃烈的幾種氣味,辨出都是什麽藥材。
不過,她並不太懂這些藥材的功效,因此只是先把名字都記下了。
不過從氣味上來說,她暫時未發現有毒物。
查看完茶房,她又回到了長公主的房中。
她走到妝台前,見其中擺了各色胭脂水粉,俱都是名貴上乘,其中有一個罐子尤為精致,想來是長公主平素最為珍視的,便拿起聞了聞。
只聽長公主的丫鬟道,“此乃殿下的玉顏冰肌霜,以數十種珍貴藥材提煉而成,十分貴重。”
言外之意是,叫她小心點拿。
這話一出,蕭景曜登時皺了皺眉。
裴秀珠瞥了那丫鬟一眼,隻道,“這可是長公主每日都在用的東西?”
丫鬟應是。
裴秀珠照著直覺念出其中的材料,“珍珠粉,豬油,甘草,芍藥,刺玫,藜蘆……”
念完,她問那位盧院判,“請問大夫,這些藥材,可有與仙靈脾,丹參,仙茅,海藻相克的?”
“有的,”
禦醫忙答,“甘草與海藻相克,藜蘆與丹參相克,俱是用藥大忌。”
“如若用在一起,會發生什麽事?”
禦醫答,“輕者身體不適,重者昏迷不醒,要知道藥物相克,是極易生出毒物的。”
“長公主的病因找到了。”
裴秀珠與眾人道,“長公主每晚飲下含有仙靈脾,丹參,仙茅,海藻的藥酒,這玉顏冰肌霜中卻含有與其相克的甘草與藜蘆,藥物相克,才是長公主不舒服的主因。”
話音落下,眾人都有些驚訝。
沒想到裴秀珠竟還能聞出藥材來?
長公主一臉不信的樣子,質疑道,“你又不是大夫,如此隨意胡編一通,就要讓人信服嗎?”
裴秀珠兩手一攤,“太醫院院判就在此,您不信我,可叫大夫親自看一看。”
魏王示意盧院判查看。
老大夫又是聞味,又是親口嘗試,仔細分辨了半天,才終於點頭道,“肅王妃所言不假,這二物同用,的確是相克的。”
聞言,眾人看向裴秀珠的眼神都變了。
這女子,怎麽還會醫術?
蕭景曜也頗有些意外,不過,他先壓下疑惑,對長公主道,“如此便可以證明,姑母今次不適並非驢膠糕引起。只是,這常用之物相克,姑母可知情?”
長公主噎了噎,“本宮又不是大夫,如何知道這些?”
蕭景曜正色起來,“那便要好好審問下人了,泡製藥酒的,與製這玉顏霜的,焉知不是故意毒害姑母?”
“這……”
長公主立時氣短起來,竟和緩道,“這二物只是碰巧遇到了一起而已,料想他們也非有意……”
“那怎麽成?”
蕭景曜不依不饒道,“事關姑母安危,如若不是今日秀珠發現,倘若繼續下去,姑母的身體豈非危在旦夕?”
長公主堅持大事化小,“本宮往後不同用了便是……”
她如此躲閃,是個人都看出不對來了,裴秀珠眼珠暗暗一轉,故意問盧院判道,“話說回來,不知長公主這藥酒是何功效?”
“這……”
盧院判似乎有所猶豫,說話之前,還看了看長公主。
魏王看在眼中,打算和稀泥,沒等開口,卻被蕭景曜搶先道,“今日不把話說清楚,恐怕無法向陛下覆命。”
這話一出,盧院判隻好道,“照酒中所用的藥材來看,似乎是催情之用。”
催情?
眾人皆是一愣,余光瞧了瞧閨女都已經二十出頭的長公主。
咳,尷尬了。
第22章 香草冰激凌,唔,是被寵……
世人皆知,長公主的駙馬於十余年前去世,此後,長公主也並沒有再招別的駙馬,已經寡居多年了。
不過,雖然沒有名義上的夫君,但長公主平素甚愛結交美男,府中常有各色文人樂師出沒。
咳咳所以這□□酒是做何之用,便十分顯而易見了。
事已至此,真相大白,室中一片尷尬。
長公主面上陣紅陣白,跟開了染坊似的,其女兒榮安縣主也好不到哪兒去。
見此情景,魏王蕭景明忙出來打哈哈,“雖然不是驢膠糕導致不適,但姑母此番到底受罪了,還需好生休養些日子才是。”
語罷又吩咐盧院判,“盧太醫先留下,好生為長公主診治。”
盧太醫忙應是。
裴秀珠惦記著還留在上清園的土豆,一心想離開。
蕭景曜卻還有話說。
他對長公主道,“姑母還是要注意身體,常言是藥三分毒,不管是何功效,藥酒還是不要多喝為妙。另外,如若姑母改日康復,還請去陛下面前說明今日情況。”
“蕭景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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