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幾個雖不明所以,也忙照吩咐行事。
不多時,裴丞相夫婦及廚房的趙廚子便來了。
裴秀珠開門見山,然不必說,趙廚子自是矢口否認。
裴秀珠也不急,隻笑道,“那你把這粥吃了。”
趙廚子支支吾吾不肯。
紅豆氣道,“二姑娘明日出閣,便是肅王妃,敢對王妃下毒,你有幾個腦袋?”
趙廚子扛不住了,撲通跪下連連磕頭,“貴人饒命!是姚姨娘院裡的翠竹出的主意,她說只要給粥裡下點巴豆粉,叫二姑娘泄一瀉肚子就好,小的真不敢害貴人啊……”
裴夫人一驚,頓時怒向夫君,“秀珠這才醒來,倘若吃了毒物會有什麽後果?她們打的什麽主意?相爺可還要包庇嗎?”
裴丞相也鐵青著臉,“來人,把姚姨娘叫來。”
“父親,”
裴秀珠慢悠悠道,“你們換個地兒說成不成?我有些累了。”
她是真累,不,真餓啊!與其看千篇一律的撕逼大戰,不如先填飽肚子的好。
此時已是夜幕降臨,房中已經掌了燈,裴夫人也道,“說的是,秀珠明早便要出閣了,何苦拿這些齷齪事擾她?不如到別處料理。”
裴丞相應道,“也罷,去前廳吧,叫秀珠好好休息。”
便要抬步。
“父親,母親,”
裴秀珠咳了咳,又道,“我忽然想起一事,上回我暈倒前,好像喝過三妹妹送來的湯。”
堂中寂靜一瞬。
緊接著,便又響起裴夫人暴怒的聲音,“我就知道!相爺!”
裴丞相黑著臉踏出了門外。
~~
這一夜,丞相府好一番“血雨腥風”。
不過,並未妨礙裴秀珠一夜好眠。
只是沒等睡夠,第二日一早,她便早早被叫起梳妝打扮,又去拜別父母。
臨別在即,裴丞相終於露出了些許不舍,裴夫人更是抹起了眼淚。
——懷二閨女時正趕上夫君納妾進門,她氣憤不甘,滿心希望肚子裡的是個兒子,哪知瓜熟蒂落,還是閨女,心灰之余,將精力轉去對付狐媚子姚氏,並未在二閨女身上多花什麽心思。
眼看孩子一天天長大,性子不愛爭搶,整日就喜歡吃吃喝喝,她也並未寄予多少厚望,哪想到這是個好命的,竟如此給她爭氣。
不過,心裡總是難免牽掛,待抹完淚,裴夫人又叮囑道,“你前日才醒,身子還有些弱,今夜實在不成,記得早些同王爺求饒……”
裴秀珠,“……”
第2章 夫君哪有肉夾饃香?
咳咳,其實裴夫人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誰不知肅王習武出身,高大強健,裴秀珠眼下身體嬌弱,模樣惹火,倘若晚上肅王把持不住,只怕她要很吃些苦頭。
只不過這話一出,告別的場面頓時不太嚴肅了。
裴丞相不自在的咳了咳,簡單交代幾句,便叫丫鬟攙著女兒上了喜轎。
車馬起行,一路喜樂喧天。
裴秀珠獨坐在轎中,終於有時間思考自己的境況。
雖說她生在當下,本應該習慣男尊女卑的觀念,但自打去後世轉了一圈,她忽然明白,女子並非為男人而生,日子是自己的。
來世上一趟不容易,應該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當然,她既然已經回來了,還是得完婚,畢竟聖旨不可忤逆,再怎麽說,做王府主母,也總比窩在娘家當植物人,被別人算計強。
話說回來,今早匆忙,她也沒空打聽昨夜的結果,不過有母親在,料想那母女倆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裴秀珠搖了搖頭,與其想這些,還不如想想怎麽面對今夜。
咳咳,時下身子還有些弱,實在不行,就照娘說的提早求情吧……
不過聽說肅王天生性冷,不知好不好說話。
……
一片繁雜思緒中,肅王府到了。
裴秀珠下了轎,被喜娘攙進堂中,在震耳欲聾的禮炮聲中完成一道道儀式,隨後,便入了洞房。
該揭蓋頭了。
她被攙到床邊坐好,觀禮的賓客就在一旁,只聽喜娘說,“請殿下挑起喜帕。”
便見一雙繡金雲紋靴走進了蓋頭下的視線中。
雲靴之上,是繡著蟒紋的朱紅色袍角。
隻這一眼,叫她忽然想起從前在宮宴上的驚鴻一瞥,那青年眉眼如畫,金質玉相,如若明月清輝,叫人過目難忘。
此時,他正拿起玉如意,要來挑她蓋頭了。
裴秀珠忽然有點緊張。
然觀禮女賓中,卻有不少懷著看熱鬧的心思。
——今日肅王喜服加身,更加英朗俊逸,然那蓋頭下的新娘子卻是出了名的“胖姑娘”,等會露出真容,也不知新郎會是何神色?
一定會很有趣吧。
當然,此時新娘的親姐姐魏王妃也在房中,她們不好表現太明顯,只是互相看看,心照不宣。
一片期待中,肅王蕭景曜終於走到床前。
就在要伸手之時,門外卻忽然有人稟報,“王爺,有急奏至。”
蕭景曜微頓,而後道,“進。”
便見一太監匆匆入到房中,奉上一個信封。
他接過查看,登時凝起眉來,沒有過多猶豫,便對正坐在榻上的裴秀珠道了句,“本王有要事需即刻進宮,王妃可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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