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刻鍾後,待到水分手感,鍋底結出酥脆的面花,三鮮鍋貼便做好了。
再熬一鍋南瓜小米粥,涼拌個菠菜,做道燒椒皮蛋,再將在田莊裡熏好的燒雞撕好擺盤,便齊活了。
飯剛做好,蕭景曜便來了。
小雲兒聽見通傳聲,忙抱著插著小野花的瓷瓶來到門口,待向父王行過禮後,便舉起瓷瓶道,“這是孩兒摘得花花,送給爹。”
蕭景曜唔了一聲,接到手中還聞了聞,笑道,“很香的花,謝謝雲兒。”
小雲兒嘿嘿笑,接著又從兜兜裡摸出了兩隻雞蛋,捧向父王,“雞蛋給爹吃。”
蕭景曜愣了愣,接在手中,問道,“可以直接吃嗎?”
裴秀珠在旁笑道,“這是雲兒晌午從莊子裡撿的,說要帶回來,妾身怕一路磕碎了,便叫人煮好了才帶回來的。”
“原來如此,”蕭景曜放了心,準備一會兒嘗嘗閨女親手撿的雞蛋。
滿兒還在地上爬,蕭景曜向小家夥招手,問道,“滿兒有東西帶給父王嗎?”
小人兒嘿嘿笑著爬到跟前,叫,“嗲……”
唔,過了兩個月,小家夥的口齒又清楚了些,叫的越來越像“爹”了。
蕭景曜將小娃兒抱起來,蹭了蹭小家夥圓溜溜的小額頭,便抱著去了飯桌前。
唔,飯桌上琳琅滿目,簡直太誘人了!
迫不及待先吃一個鍋貼,唔,表皮酥脆金黃,內裡的三鮮餡鮮美多汁,蝦仁鮮彈,木耳爽脆,肉末葷香,韭菜提鮮,簡直美極。
一個都不夠塞牙縫的,連吃五六個才能回神。
喝一口小米粥,再吃兩口涼菜,熏雞也是香嫩入味,別處嘗不到的滋味。
這樣的美味叫人感慨,沒有媳婦做的飯,人生還有什麽意義呢?
小雲兒如今筷子已經用的很好,自己夾著鍋貼,還不忘蘸一下醋,吃的津津有味。
小滿兒直接上手,一隻小胖手裡攥著金黃的鍋貼,另一支攥著一根雞腿,裴秀珠怕他被肉噎到,已經將雞肉都撕了下來,但小家夥並不在意。
咬一口鍋貼,再啃啃沒肉的雞腿,吃的認真仔細,嘴裡還屋裡哇啦的說著嬰語,十分滿足。
眼看著,晚飯漸漸進了尾聲。
正在一家人心滿意足之時,卻見管家匆忙來報,“啟稟王爺,方才宮中來信,道是陛下又暈倒了,今次似乎很嚴重。”
什麽?
蕭景曜立時皺眉,起身道,“進宮看看。”
裴秀珠忙帶著孩子們跟上。
一家人來到宮中,只見今次的情況果然比此前幾次還要嚴重些。
皇帝躺在床上,依然昏睡未醒。
一旁,幾位太醫院判正在輪番給皇帝診脈施針,氣氛十分緊張。
裴秀珠見此情景,怕嚇著孩子,也怕孩子哭了會驚擾到聖駕,便先帶著兩個娃兒去外頭等。
而龍床前,蕭景曜凝眉問道,““為何會如此?”
大太監春江哭道,“回稟殿下,這幾日道長不在宮中,小的們勸不住,陛下便又開始修煉了……打坐念經什麽的,常常半日不進水糧,可是您也知道,陛下這身子畢竟扛不住啊……”
什麽?又修煉?
蕭景曜眉頭皺得更緊,隻好又問禦醫,“陛下現在如何?”
太醫院院判也是皺眉道,“陛下龍體如今已經虛弱不堪,只怕……”
只怕……
他心間一緊,隻好又問道,“清淨道長何在?”
清淨道人是名醫,太醫沒辦法的話,他應該有辦法。
卻聽春江答道,“殿下,三清觀年後為鄉民義診,道長前幾日便出宮義診去了……”
話音未落,卻見殿外有人道,“來了來了……”
果然,就見清淨道人大步走了進來。
蕭景曜顧不得叫對方行禮,先叫他給皇帝探脈。
卻見清淨道人摸了摸皇帝的脈,而後,卻豎手撿了個無量壽福,搖頭道,“陛下龍體真元恐怕已經耗盡……”
蕭景曜狠狠頓了頓。
如此說來,他的父皇今次真要離他而去了?
雖然早知這一日遲早會到來,但真要來臨之時,還是叫人心內複雜。
他想了想,問清淨道人,“陛下為何如今仍在癡迷修行?”
他不明白,明明這幾年自清淨道人來後,父皇已經好多了,為何如今卻不顧生死還要修煉?
卻見清淨道人道,“請恕貧道直言,陛下如此,只怕是有心結。”
心結?
蕭景曜皺眉,“父皇的心結是什麽?”
卻見清淨道人搖了搖頭,“貧道也只是猜測而已。陛下曾經問過貧道,是否羽化登仙之後,就可以見到想見之人。”
想見的人?
蕭景曜仍是不解。
那又會是誰,叫父皇執著如此,就算耗盡生命也要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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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秀珠帶著孩子們在外殿等了許久,眼見兩個娃兒都已經睡著,才見蕭景曜出來。
她忙上前問道,“王爺,陛下如何?”
蕭景曜道,“父皇仍在昏睡中,本王在此候著便好,你先帶雲兒滿兒回府休息吧。”
裴秀珠隻好應是。
未等抬步,卻見他凝眉,一臉苦思冥想的模樣,她遂忍不住問道,“可是有什麽事?”
蕭景曜倒也沒瞞她,隻道,“道長說,父皇怕是有心結,所以執意修行,打算飛升後去見已經逝去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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