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裴夫人還有些不敢相信,急忙又問道,“那她們現如今在何處?”
裴秀珠咳了咳,“離我們不太遠,總之她們仍然好好的,當初是怕走漏風聲,迫不得已才瞞著你們,如今,你們切莫要再傷神了。”
聽她這樣說,一家人這才終於將心放下,裴夫人連聲念起了“阿彌陀佛”,裴照松與兒子臉上也都露出了笑來。
裴夫人又急著問裴秀珠,“那我們可不可以去見見她們?”
一日見不著長女,這心裡一日就不踏實啊。
裴秀珠卻道,“城中人多眼雜,這不是小事,母親先忍忍,等過陣子,姐姐自會來給您送信的。”
裴丞相也道,“先忍忍吧,此乃大事,一旦泄露風聲,不知要生出多大的禍患。”
裴夫人也醒過神來,忙點了點頭,不敢再提。
臉上卻總算露出了笑容。
她的長女,她的第一個孩子啊!
經歷過這麽多,如今她別的不求,只要她們娘倆能好好的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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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在肅王府護送下,裴秀錦帶著兒子一路順利離開京城,到達了冀州。
經過兩個多月,如今諸事已經安頓,眼看京城那邊的風聲也過,魏王妃與魏王世子徹底“消失”在了世間,裴秀錦這才終於放心下來。
雖然如今過得是普通人的生活,家中宅院沒有以前大,仆人們也沒有以前多,但再沒有人來找他們的麻煩,或者打算傷害他們,小瑞兒也重又高興起來。
只是小家夥偶爾還是會想念京城的姨母和雲兒妹妹,但母親說,日後有機會,她們還能再見面,小家夥便也充滿了希望。
經歷過一番危險,小人兒明白只有自己足夠強大,將來才能保護母親,每日愈發認真的習武讀書。
文課暫時由親自來教,給他傳授武藝的師父還是從前的寒青。
小家夥如今十分崇拜師父,並悄悄立志,將來要同師父一樣厲害,所以每當練起武來格外認真,從不叫苦。
大冬天的,小家夥在室外扎馬步走梅花樁,練得汗流浹背,從不叫一聲累。
寒青看在眼中,常年嚴肅的臉上也露出笑意,頷首道,“公子長大了。”
小家夥得了鼓勵,練得更加認真。
這日,小瑞兒正在練習梅花樁,裴秀錦過了來。
寒青余光瞧見,立時垂首道,“夫人。”
裴秀錦頷了頷首,道,“我有話要同你說。”
寒青應是,等著她的吩咐。
哪知,卻見裴秀錦取出幾張銀票,對他道,“如今我們已經安頓好,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如若想離開,不必有所顧慮,隨時都可以走。”
他看都沒看那些銀票,隻道,“屬下從未想過要離開夫人與公子。”
裴秀錦道,“我明白你的衷心,若不是你,我們母子也不會有今日,但,今非昔比,我們現如今只不過是普通人,你不必再為了我們耽誤自己的大好前程。”
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武藝又這般高強,完全可以出去置辦田產,娶一位嬌妻,過自己的自由日子。
她也是真心為對方著想的。
哪知那青年卻道,“當初若非夫人留屬下一條命,屬下早已在亂葬崗喂了野狗,屬下這條命是夫人給的,正如那日夫人與肅王妃所說,屬下就是夫人的人。”
一向沉默寡言的漢子,今日倒難得說出這麽長的一句話,且……言辭竟然還有些不清不楚的意味。
什麽叫“他是她的人?”
裴秀錦竟也一下臉紅起來,忙道,“那日情形緊急,我不過一時沒有說清楚,你該知道的,我沒有別的意思……”
話未說完,卻被他語聲堅定的打斷,“屬下沒有別的地方要去,隻想跟著夫人……與公子。”
咳咳,膽子還是不夠大,差一點就直接說跟著她了。
大約二人說話聲音有些大,一旁,瑞兒與丫鬟都忍不住悄悄投來了目光。
裴秀錦臉紅似春日裡的海棠,隻咳了咳道,“那就隨你吧。”
語罷不敢再與他多說,扭頭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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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的時間最快,一轉眼,便到了新年。
大年初一一早,眾人齊聚乾明宮,向皇帝拜年。
經過這些日子的修養,皇帝的身體好了不少,只是身形又清減了不少,頭髮似乎也白了些。
小雲兒今日隨父母親一道穿了禮服,一見面,就奶聲奶氣的道,“皇祖父新年吉祥。”
再有半個月,小人兒就整整兩周歲,口齒已經很清楚了。
皇帝面上露出笑意來,招小人兒來到近前,不止親手給了紅包,還又將小人兒抱到腿上。
上手的瞬間便感受到了小人兒沉甸甸的分量,皇帝笑著逗小孫女,“有日子不見,雲兒好像又長了些肉。”
小雲兒手握著紅包,嘿嘿笑著學娘的語氣,“小雲兒小肉肉!”
逗得滿殿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惠妃看在眼中,待四下無人時,叮囑自己生的四皇子蕭景禹,“自從魏王府一脈被貶為庶民,現如今宮中就剩了肅王府那一個小丫頭,瞧你父皇今日多喜歡?多久沒見笑的人,今日居然跟小娃兒開起了玩笑。你開春便該大婚了,成婚之後,可要抓緊機會趕緊多生幾個皇孫,好陪陪你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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