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虛弱地喘了兩口氣,繼續道:“有一法子可令我脫困,你願不願為我試一試?”
他許諾:“等我脫困,我便收你為親傳弟子。”
怎麽可能。
陸秧秧心裡想。
她親眼看到了這個洞穴,俞望怎麽可能讓她活。
還親傳弟子呢……
不過,要是站在這裡的換個人,比如對名利極為熱衷的解師兄,說不定頭腦一熱就馬上點頭了。
見陸秧秧面露踟躕,俞望壓住內心的焦急,盡量將聲音放得溫和。
“不要怕,並不難。你只需……”
說到這裡,他忽然看到了洞口的大王和段崢明。
“你過來!”
他急促道。
“湊近些!”
氣氛被他帶動得有些緊張,陸秧秧依言走了過去。
“看洞口。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魔教的西峰主,殺人無數,罪惡滔天。他現在礙於我在這裡,不敢隨意進來,等發現我如今傷重,他進來後必定不會放過你。我得教你一道極為厲害的保命符術,才有可能保你一命。”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他的耳中嗡嗡作響,但他強忍住了暈眩,繼續說,“先去,把你的血,滴到中心那顆最大的羚羊頭骨的眼睛裡。”
陸秧秧當即了悟。
看來那顆羚羊的頭骨就是整座鬼蜮陣最核心的那個陣眼了。
這座陣一直靠俞望的血液滋養,如今俞望虛弱得快死了,要是這時核心陣眼被滴進一滴鮮活的、充滿生命力的新血,那這座陣很有可能會願意拋棄俞望、轉而將她認作新的主人。
畢竟,它們現在的意願就是吸乾主人的血。一個快要血盡而亡的老人的血,自然沒有一個生機飽滿的少女的血有吸引力。
而一旦血藤改變吸血的對象、從俞望的身上抽身,還剩下一口氣的俞望還真有存活的可能。
也就是說,如果今天來的真的只是一個望峰門的弟子,聽了俞望的花言巧語把血滴了進去,對俞望來說,那就是一頭上好的替死羊。
真不愧是玄門“德高望重”的前輩。
離死就差臨門一腳了,腦子還能轉得這麽快。
陸秧秧邊在心裡想著,邊向著俞望說的那顆頭骨走去。
俞望還以為奸計得逞。
“對。就是那顆頭骨。”
他催促:“快呀。做完後我就可以教你保命符術的下一步了。”
可隨著她接近羚羊頭骨了,所有的頭骨都開始顫動。
血藤們懼怕她的靈力,也開始輕微的扭動著想要躲開她。
這扯得俞望的傷口更加撕裂,讓他痛喊出了聲,無法繼續催促。
他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可陸秧秧的手已經放到了羚羊頭骨的正上方。
這個距離,她可以隨時轟出靈力將它炸毀,也可以灌入靈力助它強壯。
至此,俞望的性命已經完全掌控在了陸秧秧手中。
俞望艱難出聲:“你……你到底是誰?”
陸秧秧微微垂著睫毛,聲音輕而淡。
“我來自西南的一座山谷,有一個問題想向你請教。”
聽到西南山谷,俞望如轟雷穿耳,整個人都抽搐了一下。
但很快,傷口的劇痛扯回了他的神志。
他的喉嚨動了動:“你想……問什麽?”
陸秧秧拿出石塊。
“這上面附著的咒術,你是怎麽得到的?”
俞望的喉嚨動得更厲害了。
半晌,他出聲了。
“我要是說了,你……不,您能救救我嗎?”
說著,他彎起白眉,露出了一副諂媚的神色。
“您來自西南山谷,貴教的咒術天下無敵,這區區鬼鼠幫的鬼蜮陣法,一定難不倒您,對吧?”
陸秧秧被他的無恥驚了一下,一時間沒能接上話。
可不等陸秧秧說,俞望就做出了回答。
“是玄天盟!是河川先生賜予我的!您應該知道,我追隨他多年,他看我勞苦功高,便把這咒術賞賜了我。我、我並不知道這咒術的來路,我還以為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他在撒謊。
陸秧秧很明白。
可人什麽時候會撒謊呢?
怕丟臉。想逃避。用謊話利用他人為自己謀得好處。
還有,說真話會對他不利的時候。
一個名門正道的掌門人,為了活命,能向她伏低做小,顯然是不怕丟臉的。
那麽,能是為什麽呢?
陸秧秧:“十二年前那晚,你做了什麽?”
俞望老樹皮般布滿褶皺的臉抖了抖。
隨後,他的白眉彎得更低了。
“這是什麽話?老朽沒聽懂。”
“你方才說,‘我還以為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她重複了一遍他方才的話,然後道:“我從未說過那咒術的來歷是什麽,你好像就已經確定它不是河川先生做出的了。”
俞望一時語塞,隨即眼前又是一陣暈眩。
他失血太多了,連思考都難以進行。
以為可以得救,他才耗盡了最後的精力凝聚起了靈力,可沒想到遇到的卻是他懼怕了十多年的人,還被她戳穿了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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