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哭起來、說事情就變得沒頭沒腦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什麽祖父?什麽當年的事?你能說明白一句話嗎?”
今晚自從見面起就沒能看到薛盈的臉,陸秧秧心中總有些不安,現在被她訓了,陸秧秧反而找回了點安心的感覺。
“宋讖的祖父就是當年拿出兩顆海鼠毒解藥的老人,是藏藥島的老島主。”
陸秧秧把她從宋讖那裡聽來的口述,以及她阿娘後來同老島主做的交易,都一一地講給了薛盈。
薛盈也是這才得知,連喬竟然還在暗中做了這些安排。
“就沒有她不操心的……”
她蹙起眉,說著不好聽的話,語氣卻是軟的。
“幾顆草藥而已,我難道自己不會找嗎?”
陸秧秧揪著心口的衣料,小聲問:“阿盈,宋讖說的,都是真的嗎?”
“唔,大差不差。毒雨潑下時,連喬察覺到了不對,當即出了手,想要震開雨水。但事情來得太過突然,她肚子的月份也太大、行動受限,潑天大雨又無孔不入、避無可避,毒雨最終還是落到了眾人身上,無一人幸免。我和她也是靠著靈力吊命,才勉強等到了那兩顆解藥……”
這時,月光灑上了陸秧秧的臉。
女孩此時泫然欲泣的神色清清明明地映到了薛盈的眼裡。
她馬上嫌棄地嘖了一聲:“別用這種感動的表情來惡心我。”
陸秧秧聽了,鼻頭更加酸楚,頓時哭得稀裡嘩啦。
邊哭,她邊抽噎著道:“宋讖都跟我說了,那個時候,只要把阿娘肚子裡的我放棄掉,你和阿娘都會沒事。你現在這樣,都是為了救我……”
“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陸秧秧,我告訴你,我那天會那麽做,只是因為,那樣做是最好的選擇。”
薛盈涼颼颼地說著。
“雖然我和連喬都中了毒,但她當時為我擋了一下,中毒的情況比我嚴重得多。她又懷著身孕,身體較平日差了許多,那老頭竟然瞎出主意,讓她把毒全逼到胎兒身上,然後再把死胎生下來。
呵。她肚子裡的胎兒是八個月大、又不是八天,別說那毒能不能真的全逼進胎裡,就算真的將毒乾乾淨淨全逼到了胎兒身上,以她那時的狀態,想要產下一個八個月的死胎,在我看來仍是找死!
我都不敢說能保她生產後平安,那個老頭卻保證得信誓旦旦?我決計信不過他!
而我那時年紀尚小,毒中得也輕,半顆解藥、再加上我隨身帶著的幾份解毒藥劑,足夠我撐過去。之後我有大把的時間再想辦法,這不比當時就讓連喬面臨生死風險、產下死胎強得多嗎?
我把所有事情想得清清楚楚,幾經思慮,利弊權衡,最後才做出了那樣的決定。硬要說是為了誰,那也是為了你娘,跟你可沒關系。
那時候的你就是個肉球,死就死了,誰管你啊。我才不會為了救你,放棄我自己活命呢。”
她說的毫不留情,又冷血又冷靜。
可陸秧秧心裡清楚,薛盈什麽時候說過這樣多的話?她說這些,不過是為了讓她好過一點。
在發現陸秧秧哭得更凶了以後,薛盈也放棄了勸她。
她只有一個要求:“你哭就哭,別在我這兒流鼻涕,髒死了!”
這時,陸秧秧卻攥緊拳頭、止住了眼淚。
“阿盈。我一定會救你。”
她眼睛裡信念堅毅。
“我跟宋讖討論過了,現在只差最後一種藥,就在藏藥島的秘境裡。下個月,秘境就會開了。我的年紀合適,手裡有宋蘆、宋芽兄妹的試煉方印,宋讖又可以幫我易容,我一定能混進去,到秘境把‘破開啼’帶出來!”
她有這個打算,薛盈倒是完全不攔她。
反正攔也攔不住。
她只是皺眉:“沒人知道秘境裡究竟是個什麽情況,你一個人去,死在了裡面都沒人能出來報信。”
陸秧秧下意識回答:“我的命牌要是碎了,你們都能看到……”
但她話沒說完,就發覺了不對!
“你別胡說!我肯定能活著出來!”
她對薛盈信誓旦旦:“我會順利地通過秘境試煉,把那個藥草成功帶出來。在那之前,阿盈,你一定要在山谷裡好好休養,宋讖會給你配藥,你要按時吃……”
說著,她的聲音又變得濕漉漉的,就像塊被淚水蘸滿了的海綿。
薛盈卻一點也都不耐煩她的溫情。
“操心操個沒完,我還沒到快死的時候!”
她乜她一眼,抽出口袋裡的竹筒,當棒子揮著,向外趕起陸秧秧。
“不走就不走了,我會留在山谷。但你給我該去哪去哪,別在這兒煩人。我至少也還有一年半載的活頭,足夠你從秘境把藥給我帶回來了!”
終於聽到了薛盈會在山谷休養的保證,陸秧秧提著的一顆心落了回去,在囑咐完薛盈“一定要好好睡覺!”後,就在竹筒被丟過來前跑出了竹樓。
只是,當時的她沒有深想,為什麽薛盈始終沒有摘下過鬥篷、露出哪怕一點點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5-01 21:39:25~2021-05-02 17:07: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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