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高高興興地出去了,把丫頭們召到一起,先說了一下這個事情,免得她們回頭髮現再也大驚小怪的。
丫頭們都點頭應聲,紅榴常常出去亂逛,聽的閑話多,懂得就也比青棗多,嘻嘻笑道:“白芙姐姐,那我們是不是就能很快有小主子了?”
白芙的思路本來還沒這麽廣,一聽,不由暢想了一下,點頭:“應該是快了。”
丫頭們如何在外面發揮想象力,許融一概不知,她踏踏實實地又睡了大半個時辰,才醒過來。
離她慣常起身的時辰還差一刻鍾,白芙沒有進來,她也沒喚,自己起來把衣裳穿好,看一眼暖閣,見還靜悄悄的,她有點疑心蕭信是不是又趁她睡著跑掉了,放輕了腳步過去將簾子掀開條縫。
蕭信合衣躺在炕上,半邊薄被搭在身上,眼睛閉著,睡得正熟。
許融意外又覺情理之中,這個年紀,真給睡的時間,哪有不渴睡的。
他衣著都整齊,她就也不覺得有什麽要避諱,進去喚他:“二公子,起來了。”
蕭信呼吸悠長,動也不動。
許融走近兩步,又喚了一聲,蕭信眉頭皺了皺,似乎有所覺,卻沒理會她,而是翻了個身,把後腦杓衝向她,繼續睡了。
許融失笑,隻得直接走到炕邊,俯身去推了推他的肩,再度叫道:“二公子,起來讀書了。”
大概是“讀書”兩個字觸到了蕭信的神經,他眼皮顫了顫,一個翻身又翻回來,像是想起床,又像是仍想睡,許融只見到他睫毛顫來動去,像一對小扇子。
以前還沒發現他睫毛這麽長。
許融再看了眼,就發現他臉頰也有點鼓——可能是側臥的姿勢壓到了,也可能收拾了薑嫂子後,廚房的夥食跟上了,他確實長了點肉,但下巴還是尖的。
許融忍了忍,又忍了忍,沒忍住,伸手去戳了下,口裡一本正經地繼續喚:“二公子,辰時了,太陽都出來了——”
她卡住,因為她那根手指忽然被攥住。
許融驚了一下,但沒慌,這點壞事抵賴很容易,誰知蕭信居然仍沒睜眼,大約缺覺確實缺得狠了又怕她再騷擾他,再度翻身閃躲,問題是,他翻身的同時沒松手,許融沒防備,直接被拉得傾倒下去,壓在了他身上。
蕭信:“……”
他終於被壓醒了。
睜開眼。
許融跟他對視,有點心虛地笑了笑。
蕭信:“……”
這個距離太近,他幾乎能從她清澈的瞳仁裡看見他的倒影,他怔了下,又覺得自己還沒醒了。
這個夢很好。
他要繼續做下去。
他重新閉上眼,片刻後即覺得不對——因為閉上以後只有一片黑暗。
他又睜眼。
許融被他逗笑了,連這姿勢的尷尬都消了一半,一邊掙脫一邊笑道:“二公子,別賴床了,起來了。”
蕭信手掌慢慢松開,他終於清醒了。
許融得以直起身來,甩著被攥到有點發麻的手指,要退出去讓他整理一下儀容。
“你——”蕭信自身後叫住她,聲音微啞。
許融回身:“嗯?”
蕭信抿了下唇,又頓了頓,才道:“我是不是對你無禮了?”
許融擺手:“沒有。”
她先按捺不住手癢的,再說,一點小意外,算得上什麽。
她自然地轉身出去了,蕭信坐起來,愣了片刻,低頭看了看自己左邊那一半臂膀。
也有點發麻,那種柔軟的接觸好像還在,連同淡淡的揮之不去的馨香,讓他又呆坐了好一會,才真的起身下炕。
白日讀書,蕭信仍過去東次間那邊,他順從了許融的安排,沒再提出過異議,且跟蘇先生都講好了,輪到日子時,會晚一點過去。
有點出乎許融意料,蘇先生並沒什麽意見,且回話:“你松松弦也好,總繃這麽緊,仔細哪天崩斷了。”
先生都這麽說了,作息表的實行更加理所當然,算是掃平了一切障礙。
……實則不然。
煩惱的漸漸變成了許融自己。
她默默地有點後悔了。
做決定的時候,她自覺已經考慮全面,臥房與暖閣雖近,但在空間上仍是隔開了的,且蕭信定期也要來應個卯睡一下,如今不過從偶爾變成每天而已,差別不大。
理想簡單美好,現實磕磕絆絆。
從前蕭信來睡,他起得早,等許融醒來時,他早已連被子都疊好走了,她蠻可以悠閑地起床穿衣,又或是先倒杯茶,晃悠一圈喝了再穿,無人相擾。
現在就不一樣了,蕭信晨間的作息被迫和她調整到了同步,他要是像開始賴床還好些,但他適應能力驚人,有個三四天以後就也固定在辰初起來了,許融開始不知道,披頭散發隻著單衣起來端著茶盅在屋裡晃悠,忽然暖閣簾子掀開,她和蕭信面面相覷。
許融僵硬地、緩緩低頭,還好,該遮的都遮住了。
她再抬頭時,那邊簾子已經放下了,蕭信的聲音忍耐著傳出來:“……我不是有意的,我聽到你起來了。”
還走了好一會,腳步聲輕巧悠閑,他哪裡知道她居然是這樣。
許融強撐著道:“沒什麽,是我不當心。”
這算是第二個小意外。
沒完。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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